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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一家之主1-105章作者hyperx 1616

第一百零四章
  一輛軍綠色的霸道沿著盤山公路行駛,日光透過疏密有致的枝幹投射下來,在車內營造出忽明忽暗地效果,雖然梅花已經凋落了不少了,但那股素淨淡雅的香氣依舊透過開啟的天窗,在我的鼻間縈繞。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帶著清冷芬芳的潮濕氣息納入體內,心頭卻像火燒般地熱辣,無論是腦子還是身體,都在強烈渴望著那個女人,那個有著同樣淡淡冷香的女人,那個如梅花般高傲冷豔的女人。
  車子在梅宅門口停住,我掐滅才吸了兩口的煙,大步朝那扇熟悉的紅門走去。
  大門虛掩著,我沒有按門鈴,也不需要誰來開門。這個屋子裡現在只住著三個女人,其中一個此刻在往北京的飛機上,另一個已經被安排回家休息了。這些事情,已經通過一個電話告知於我,而我為了這天已經等了好久。
  自從那次在雁湖山莊的衛生間裡,我以強姦般的手段佔有了梅妤之後,我們之間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彼此雖然知道對方的存在,但卻沒有任何聯繫與接觸,這種狀態令我煩躁不安,不知自己與梅妤的關係究竟會演變成什麼樣子,也不知我們是否還能回到從前。
  但世上並沒有後悔藥,那次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不可能回到從前,我既不知如何彌補與梅妤之間的裂痕,而且我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忙,根本無暇分身。
  為了我的承諾,也為了白莉媛後半生的幸福,我們都必須離開這個國家,換一個可以忘卻彼此身份,可以享受自由與安全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
  很早之前,我就有了這個想法。隨著呂江被控制,夢蘭等人受到懲罰,這件事情終於提上了日程。清明過後,我們便著手進行這件事,梅妤雖然沒有露面,但她的人脈關係卻為我們開通了不少便利,一切進展都很順利,再過十天我們便可以出發了。
  我事先也和楊乃瑾約定好,待我們在那邊穩定下來後,她就會以留學的名義,漂洋過海來與我團聚,屆時我們便可以生活在一起了,雖然她現在還不清楚我與白莉媛的關係,但我相信她遲早會接受我們的。
  至於梅妤,她從未當面告訴我她會不會來,也沒有給自己女兒一個明確的態度,她只表示會去看望我們,沒說要不要與我們一起生活。她似乎想要遠離我們,或者說遠離我。
  我很無奈,但又無力,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日子一天天地逼近。直到今天早上的一個電話,一切似乎出現了轉機。
  楊乃瑾有個採訪的任務,要去燕京出差三天,早上我送她抵達飛機場後,返回的路上接到了梅妤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她,依舊是一副淡淡的口吻。梅妤也沒說什麼,只是讓我到梅宅一趟。
  掛完電話,我的心頭就像是八九月的熱天裡吃了雪糕般,說不出地暢快與舒爽。雖然梅妤並沒有說明來意,但她的邀請已經讓我欣喜若狂了。我立馬驅車朝梅宅駛去,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她的身邊。
  而此刻,已經步入梅宅的我,心裡頭卻不由有點忐忑起來。
  偌大的庭院清掃得乾淨如昔,顯然這是吳嬸的勞動成果,牆角的幾株梅樹上還掛著端莊嬌豔的花朵,一切好像都沒有變過一般,就如同半年前離開這座宅子時,還是那麼的安靜優美。
  不知道梅妤將會怎麼對待我,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跟她見這一次面,或許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了,那又有什麼關係。
  我心中默默念道,邁步走入梅妤家中。
  這棟宅子還是那麼地寬敞舒適,裡面的傢俱陳設已經恢復了原貌,司法機關很客氣地將查沒的器具一一返還。比起離開那天的滿地狼藉,現在這屋子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雍容、華貴、高雅,就像那個女主人一般。
  只不過,紅木地板上那幾條劃破的痕跡猶存,那是執行人員搬運傢俱時不慎留下的,這些劃痕就像一條醜陋的傷疤般,時刻提醒人們在此發生過的事情,以及那些事情對於這個家庭的影響。
  房子可以清掃,傢俱可以歸還,但它們造成的傷害卻無法抹去,這些傷痕會伴隨著這棟宅子,很久很久。就如同我在梅妤身上留下的痕跡般,無論今後我們身居何處,那些痕跡永遠消不去,將成為是梅妤身上的一個永恆的印記,一個極為隱秘而又曖昧的印記。
  我胡思亂想著,在那個熟悉的客廳裡踱步。我拿起羅漢床邊的一具青銅相框,裡面是一張全彩的合影。畫面中的男人年約30出頭,戴著淺色的大框眼鏡,頗為英俊的臉上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這應該就是年輕時的楊霄鵬。他手中抱著個3歲左右的的小女孩,女孩身上的粉色蕾絲短裙和小皮鞋頗為時尚,她梳著俏皮的羊角辮,額心點著一顆紅痣,眼梢眉目與梅妤有七分相似,除了楊乃瑾還能是誰。不過我在相片裡卻找不到梅妤,屋子裡有不少她的單人照片,但卻很少有三人一起全家福的。
  我正看得入神時,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跟踩地聲傳入耳內,聞聲轉頭看去,不由得癡了。
  梅妤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由於是逆光的緣故,她更像是從一片雲翳中步出般,金黃色的斜陽透過方格沙窗打在她背後,如同給她身上灑了層飄渺的金紗般光芒,她那充滿古典氣息的五官在昏黃的色調中有一種獨特的神韻,仿佛從年月久遠的工筆劃中活生生走出的美人。
  她那一頭綢緞般的青絲斜斜地掠過額頭,在腦後頂端盤了個古樸的髮髻,用兩根長長的象牙發簪固定著,那潔白質感的象牙搭配著烏黑發亮的秀髮,毫不張揚卻又優雅大方。鬢角下方微微露出的瑩白耳珠上綴著一對祖母綠寶石耳釘。這個髮型讓她的瓜子臉更加纖巧細緻,那白玉般透明的臉頰上不著一絲脂粉,高挑的黛眉下那對鳳目清澈冷靜,薄薄的紅唇描出一道淡淡的弧度,她這種神態我再熟悉不過了,但每次親眼目睹時都不由得為之傾倒。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繡青花月白真絲旗袍,月白色桑蠶絲面料上繡著工藝精美的藏藍色花紋,那些帶著青花枝枝葉葉蔓蔓延伸在旗袍的領口袖端,頎長優美的白皙脖頸在領口露出一截,兩條玉藕般纖白細胳膊自然垂在身前,貼身的剪裁將她那曼妙曲線完全體現出來。這件富有江南水鄉韻味的旗袍,簡直就是為了梅妤量身定制的,她那瘦瘦的窈窕頎長身段裹在旗袍內,一舉一動之間天然流露出溫雅婉約的氣質,舉手�足間宛然可見詩書芳華,儼然一副豪門大族貴婦的景象。
  雖然從正面看過去,梅妤的姣好身段完全被裹得嚴嚴實實,但那條青花月白旗袍的側面卻另有一番風景,從臀部之下開始各開了一條長長的分襟,所以當她邁動兩條修長玉腿步下樓梯時,兩條雪藕般又細又長的白腿在裙擺下方隱約可見,長至腳踝的旗袍下擺露出一對瑩白玉足,蹬在一雙11釐米細高跟的大紅色綢帶涼鞋內,一條兩指寬的綢帶斜斜地穿過新月般瘦瘦的白皙腳背,尾端收於渾圓纖細的白玉足踝,綢帶上綴滿了一朵朵玲瓏精緻的紅梅花,看上去既成熟大方又典雅嫵媚。
  旗袍果然是最富有特色的東方服飾,特別適合梅妤這種瘦不露骨的苗條美人,那貼身的剪裁設計極大表現了東方女性窄窄的香肩,和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尤其是她外表看上去裹得嚴嚴實實的,但卻無處不在地展現著身體的曲線,舉手投足間不經意露出的一段雪白的身體,更能極大勾起男性的欲望,這種含而不露、微處現真的表達方式,正是東方哲學的完美體現。
  「梅……我……」看著梅妤的動人身姿款款而來,我忍不住開口,想要說什麼,卻不知從何談起。
  梅妤並沒有在意我的尷尬,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對往日裡清冷無邊的鳳目像是會說話般,輕輕道:「呀,你來了。」
  用眼神說完這句話時,梅妤腳下也不停地輕邁蓮步從我身邊走過,我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一般,一刻都離不開那曼妙的身段,眼見她走到羅漢床背後的鬥櫃,稍稍彎下腰,打開了抽屜。
  由於那旗袍剪裁極其合體的緣故,將梅妤那柔弱不堪地芊芊細腰表現得一覽無遺,旗袍裙側的開衩縫裡露出一截又長又細的瓷白玉腿,配合著她無比優美的彎腰動作,就像是從明清的美人畫像中穿越過來般。
  等梅妤直起身來,她手中已經多了一張黑色的大圓盤,我這才發現那是一家老式黑膠唱機,雕花鎏金的放音喇叭放在紅木鬥櫃上,就跟這屋子一般帶著古舊典雅的氣息。
  梅妤動作�熟地放置好唱片,待唱針放上之後,一股輕柔婉轉的音樂在室內流動,這樂曲是用古箏與琵琶伴奏的,雖然我並不知道曲名叫《枉凝眉》,但卻能聽出樂曲中的憂傷與癡纏之意。
  當梅妤轉過身來時,我似乎捕捉到她目中飄過的一絲黯淡,但很快那片烏雲就被驅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灣靈動蕩漾的眼波,那眼神我很少在梅妤身上見過,但此刻卻很自然地流露出來,與她往日清冷高貴的氣質揉合在一起,卻有種出人意料般的魅惑。
  「傻瓜,還等什麼呢?」梅妤見我還愣在原地,忍不住微微一笑,向我輕揚起一段瑩白如玉的皓臂,那水蓮花般纖長細膩的柔白玉指在空中招展。
  我有些受寵若驚地抓住那只柔胰,接觸到她滑膩光潔卻又冰涼的肌膚,心中不由得一蕩。我注意到,梅妤一向保持得素雅潔淨的五指指甲,今天卻塗了一層大紅色的指甲油,那種紅色比血要濃很多,比酒紅又要淡一點,點綴在她柔白纖指上,就像一片片紅梅花瓣落在雪中般,有著驚心動魄的美感。
  但此刻,我已經無暇欣賞她的指甲,我們已經隨著慢四舞曲的節奏開始翩翩起舞。上一次共舞時,我還是個新手初哥,免不了踩錯腳步等等,如今我已非昔日吳下阿蒙,身體挺得筆直,步子四平八穩、中規中距,看上去就像個舞場老手。梅妤更是如魚得水,整個人隨著舞曲揮灑自如,旗袍內那對長腿像安了彈簧似的起伏搖擺,有如那穿花的蝴蝶,在這光線昏暗、氣氛曖昧的大廳裡翩躚起舞。
  她那敞露著的光滑潔白的一隻手臂搭在我肩上,一隻讓我提了起來,那旗袍緊束的雙乳就跟著翹起來,兩隻雪乳撲撲愣愣地像小兔子跳跳蹦蹦,像成熟的桃子一樣漲開來了。腰身拉得長長的,旗袍的下擺就露出雪白雪白的一條線來,這條線還隨著身子的一躥一躥變寬變窄,奇幻無比,屁股和大腿都因為使力繃得緊緊的,把旗袍裙的下擺都撐得吊了起來,露出兩截玉藕般頎長滑膩的白腿,踩在9釐米細高跟梅花綢緞絆帶涼鞋內的腳尖,因為用力撐成一條優美的弧線,還往上一聳一聳,把我的眼晃得迷迷瞪瞪,不會轉了。
  尤其懷中擁著這個久違多日的玉人,她身上獨特的冷香一縷縷地飄入鼻間,令人心曠神怡。她不如之前般拒人於千里之外,就像冰山融化了一角般,雖然依舊凜然,但卻可以感受春意。她微微側著臻首,靈動的鳳目中帶著幾絲狡黠,令人抓摸不定卻又心嚮往之。她的表情與動作都是那麼地舒展與自然,好像我們之間的芥蒂已經不復存在,一切都恰如初見般,令人心曠神怡。
  我的雙手牢牢地把住梅妤的纖細蜂腰,雖然隔著旗袍仍能感覺下方滑膩的肌膚,只不過比起往日更為清減消瘦,簡直不堪一握,宛若弱柳扶風,卻更有一股惹人憐愛的妖嬈之感。
  此情此景下,我的欲望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邊舞著邊把那個柔軟溫香的身子朝自己懷裡摟緊,出乎意料的是,梅妤並沒有反感或抗拒的意思,她只是柔柔地看著我,腳下一點不慢地配合著舞步。
  我更加肆無忌憚了,摟在她纖柔腰肢那只手不安份地遊動起來,順著旗袍那高級綢緞面料,滑溜溜地往下經過平坦無一絲贅肉的小腹,直落到她桃心狀優美挺翹的屁股上,那飽滿緊致的臀肉只夠我一手握住,梅妤的身子很敏感地顫抖了一下,但她卻沒有移開身體,只是順著節拍向側邁開了一大步,恰好將我的大手甩開。
  一陣帶著她獨特香氣的濕潤氣息襲來,梅妤湊到了我的耳邊輕嗔道:「小壞蛋,哪有這樣跳舞的。」
  這一聲雖然輕得像螞蟻叫,但那話中卻帶著股化不開的膩味,令我面紅耳赤、血脈僨張,下體頓時硬邦邦地豎了起來,正眼朝梅妤瞧去,不看還好,看了不得了。
  經過一陣舞蹈的梅妤,原本蒼白無血色的玉臉上多起兩朵紅雲,猶如雲霞般絢麗多姿,把熟年美婦人的嬌媚盡致顯出,那眼波流盼,脈脈傳情,幾滴細細的汗珠掛在額角上,被燈光映得亮晶晶的,因為心情激動,呼吸有些急促,那兩片塗著大紅色唇膏的薄唇都跟著抖動,兩隻挺挺的玉乳也隨著她的氣息微微顫動,搖曳著一身的花枝。
  「梅,我才不在乎跳舞不跳舞,我只想……」我略帶邪氣地回敬道,將大嘴湊至她細膩圓潤的耳邊,輕輕地向裡面送氣。
  我的言語與舉止都帶著極大的挑逗,讓梅妤有些應接不暇,但沒等她啟唇回應過來,我的嘴巴已經蓋了過來,梅妤想要說什麼不得而知,因為我是那麼地急迫而又狂熱,一條大舌頭如巨蟒般叩開她的齒關,不依不饒地塞入她狹小緊窄的口腔,將她小巧檀口塞得滿滿的。
  我這種霸道而又粗野的舌吻,讓梅妤無處可逃又無法抵擋,她似乎也被我奔放的動作激起了情欲,很快就屈從了被我侵佔的境地,而且還略帶羞澀地配合起來,我們兩根舌頭就像軟體動物般糾纏在一塊,相互舔舐與吮吸著對方口中的液體,像兩個溺水的人一般拼命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氣、口水以及一切。
  我的摟抱與舌吻一時讓梅妤喘不過氣來,這熟悉的雄性荷爾蒙氣息,這雙孔武有力的雙臂,無數次出現在午夜夢回的回憶中,每一次的夢中所見都讓自己渾身香汗淋漓,更令她羞愧難堪的卻是,自己對春夢卻無法抗拒且躁動不已,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加緊自己的雙腿,任由下體源源不斷的春潮氾濫成災。
  而在夢中重複了不知多少次的情景,此刻就在眼前一幕幕地重演,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又難捨難分的男人,正將自己牢牢地摟在懷裡,他那條肥厚頎長的舌頭無比強勢地佔據了自己的口腔,猶如一根熊熊燃燒的火炬般,再次點燃了心中強自壓抑的欲望。
  梅妤不知道自己是否生病了還是中邪了,當與這個男人唇舌相交的時候,只覺得暈暈乎乎的無法抗拒男人的舌頭,也無法捨棄他送過來的口水汁液,就這麼軟弱無力地讓男人含住了那張嬌嫩的薄唇,承受著男人的大口大口允吸品嘗,他灼熱又帶著煙草味的口氣一時間封住了所有的行動,原本挺拔矜持的身子更是癱軟如棉,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
  我的舌頭攻勢不斷變幻,先是清風徐徐、細雨綿綿,再慢慢成長為狂風烈雨,最後居然演變成一場颶風龍卷襲來。我重重吻著啃著梅妤那張令人又愛又憐的薄唇小口,整個舌頭都往人家嘴裡擠,像要長在人家嘴裡似的,然後攪拌機一樣在美人兒嘴裡攪拌起來,肆無忌憚地大力的允吸,然後如飲烈酒一般大口吞咽,把那檀口裡的玉液全部一股腦兒吸進自己嘴裡,好像恨不得將她連皮帶骨吸進自己嘴裡,
  我一手摟著美人柳腰,一手摟著美人後腦青絲,把半推半搡的梅妤抱得風雨不透、嚴絲合縫,她那尖挺柔膩的雪峰緊緊壓在自己胸前,彈性十足的觸感更是讓我欲急如狂,越發激動的左右旋轉著腦袋,長舌更像鑽頭一樣旋轉著鑽進那小小檀口中,鑽得梅妤一絲氣也透不出來,不知何時起,那雙細長柔軟的玉手已無力的搭在我背上。
  梅妤腦子裡全亂了,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她竭力遺忘,但夜裡夢裡一次次回想的淫靡景象,也是這樣火熱濡濕的舌吻,也是這樣氣喘籲籲的用力擁抱,也是這樣無可奈何的放棄了抵抗,也是這樣被他吻得欲水暗湧,把下身私處的小褲褲濕得一塌糊塗……身體誠實的作出滾燙的反應,也是這樣
  漫長連綿,火熱激情的長吻吻得美人芳心大亂,本來早就下定的許多決心這會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被這不可一世的霸道男人輕而易舉地打個粉碎,梅妤開始動搖了,開始沈迷了,開始醉了。
  良久,良久,不知過了幾分鐘,還是幾個世紀,終於氣喘籲籲的分開嘴,幾條淫靡的銀色絲線還掛在兩人唇間,慢慢朝下墜去。
  梅妤雙眼迷離的看著面前日思夜想,睡裡夢裡忘不了,甚至幾次在自己做那最羞人的手指之事的時候也想到他,最奇怪的是每次只要一想就浪水直流,快感如潮,高潮也來得特別早特別強烈,讓她在心裡深深鄙視自己的同時也有一絲困惑,這到底是怎麼了?自己究竟是中邪了嗎?這個男人年紀可以當自己兒子,又是自己女兒的男朋友,無論是年齡、背景還是倫理上,都不是自己可以發生親密肉體關係的物件,但事與願違,自己堅守多年的貞潔身子,偏偏就讓這霸道小子給竊取了。
  更可惡的是,這小子無論是在心理上,還是肉體上都讓自己得到了極大的快樂,他健美如天神的身體,狂野不羈的舌吻,他傲睨一切的那種神氣,都讓自己興奮讓自己刺激,就像是自己情欲的催化劑一樣,輕而易舉就能將原本毫無反應的穩定情欲化合物瞬間催化,發生強烈的化學反應,最後膨脹爆炸,把一切理智都炸毀。
  特別是男人胯下的那根玩意兒,無論是硬度和粗壯程度都是她從未見過的,與楊霄鵬結婚二十多年,兩人雖然在性事上頗為默契,她也自認自己在高級知識份子中,屬於能夠享受生活的那一類,在夫妻生活中也努力引入更多情趣,但所有的沾沾自喜,在那個男人出現後都改變了。自從男人的那根異于常人的碩大陽具插入自己體內,她仿佛又回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蜜穴花徑被那根大玩意兒徹底地擠開,由於對方過於粗長肥碩的緣故,她居然感受到初夜那種撕裂的痛感,那種貫穿全身的痛感夾雜著無可比擬的衝擊力,不斷地撩撥刺激著自己的感官,讓她羞愧難當卻欲罷不能。
  每次看到那根讓自己眼熱心跳的大肉莖,梅妤心裡就小鹿直跳,失了方寸。因此,她感覺自己似乎起了一些不那麼能夠啟齒的私欲念頭,產生了一些以前完全無法想像的瘋狂想法,從開始時那一夜被暴力地強行推倒,到半推半就的與他偷情,直至今日羞澀地邀請他上門,讓他進入自己的家庭,進入自己的家門,進入自己的身體……這一切來得即突然又不可思議,但卻順理成章地走了下來,過渡得行雲流水,自然無比,讓自己都為之詫異。
  男人急促的呼吸聲將梅妤從胡思亂想間拉回了些,這才感受到緊貼掛在自己胯部的某個部位已經高高鼓起一個大包,那又長又硬的棒狀物頂得她煩躁不安,難受異常,隱隱又帶有一絲渴望與解脫前的緊張感。
  「吖——」隨著一聲略帶驚慌的輕吟,原本已經貼在一起的那對男女此刻已經靠在了大廳的立柱上,而那個清麗優雅的美婦人此刻像個小女娃般被男人抱了起來,她那月白色青花綢緞旗袍的下擺被掀開,兩條又長又細的白膩玉腿掛在男人的胳膊上,腴白光潔的大腿細膩猶如上好瓷器,那玉藕般潔白無瑕的下體令人膜拜。
  「嗤——」一聲,原本遮掩在雙腿之間的那條月白色絲綢丁字褲已經被男人用手撕開,那片新剝雞頭般的白膩小丘完全露在了空氣中,在幾縷柔軟稀疏的恥毛映襯下,鮮紅柔嫩的花瓣蜜穴一鼓一鼓的,從花瓣蜜唇上粘著的透明液體來看,這個美婦人顯然已經動情了。
  我的內褲連著西褲已經被褪到了膝蓋以下,雙腿之間那根巨莖已經硬得像根鐵棒般,紫紅色的碩大龜頭如毒蛇般熱氣騰騰,迫不及待地湊到了那團嫣紅的花瓣之上,也不多做研磨和挑逗,屁股一聳就朝裡面推了進去。
  「嗞——」雖然極力想要掩飾,但梅妤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兩道上揚的黛眉微微蹙了起來,清晰地呈現出她身體的感受,蜜穴放空了一段時間後,重新被那碩大男根侵入,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都有些難以適應。
  那根東西實在太大了,好像一根巨杵般將自己的蜜穴撕開,整個人好像裂成了兩瓣般無力可依,再加上被男人的雙手托在空中,僅僅背靠著那條光滑的柱子,整個身體好像根糖葫蘆般,插在底下男人那根大肉莖上,仍由他進出抽插取樂,這種全然落入他人掌握的感覺,是她這一生很少見到的,只有這個男人能夠做到。
  她懼怕這種感覺,但又無法抗拒這個男人,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本能反應,一旦男人那根玩意兒捅進來後,自己就難以抑制地分泌潤滑液,以容納那要人命的巨莖體積,甚至連腔壁的構造都隨著那根的形狀為之調整,她並不拒絕這種改造,因為那讓她從中獲得愉悅,這種愉悅是其他人所不能給予的。
  但她心中卻有著另一層擔憂,即便在生理上已經接納了男人,並且對那條巨莖欲罷不能,可她並不願意就此屈服於肉欲本能,她擔心的是,有一天自己終將成為男人胯下的俘虜,不單單是肉體上的奴隸,就連個人意志和尊嚴都將交托給他,因為女人的陰道通往她的心,男人已經佔據了自己的陰道,終有一天他會進入自己的心的。
  可那一天什麼時候來臨呢?梅妤不敢想,也無法想像那種情景,她不是那種甘心藏在男人背後的女人,她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棄自己的那份驕傲。但在此時此刻,她並不想考慮太長遠、太沈重的問題。她現在只想當一回女人,只需追尋身體的真切感受,好好地享受佔據自己身體的這個男人吧。
  梅妤微微合上鳳目,她徹底地放開自己的體腔,無論是上方的檀口,還是下方的花徑,完全不設抵抗地讓男人的器官侵入,一對細長柔白的膀子和兩條又長又直的白膩玉腿,卻前所未有地將男人的軀體緊緊纏住,迎接那根碩大無朋的陽具的一陣陣突刺。
  日頭西移,梅宅的院子裡一片寂靜,乾枯枯的樹椏上掛著幾片昏黃的葉片,白牆青瓦間一片寂寥景象,除了修剪得極好的草坪與潔淨無塵的步道,仍可以看出有人精心打理的痕跡。用心去看的話,不難發現那幾株梅樹枯乾上卻有幾點青翠的嫩芽,那小巧的花苞就像是春的使者般,給這清淡寂寥得有些淒涼的秋色添了幾分暖意。
  而在梅宅二樓的書房內,卻又是另一番別樣的景致。黃昏的夕陽斜斜地透過紗窗,照在梅宅二樓那個寬敞的書房裡,一排排沈重的紅木書櫃上塞滿了大部頭的專著,鎏金封皮上的書名有英文、德文、法文等,都是一般人看不懂的法律典籍,玻璃櫃門後隨意擺著「全國十佳女公訴人」獎狀、和「五一巾幗獎章」等,書房主人淵博的學術背景一覽無遺。
  斜斜放著的相框內有張上了年月的老照片,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女子站在臺階上,背後是一棟有著希臘式圓柱的古典建築,那女子戴著博士帽的臻首微微側著,一雙明媚的鳳目和上揚的薄唇嘴角微帶笑意,白皙的瓜子臉蛋比現在看起來還要飽滿些,兩道黑墨般的黛眉卻一如既往地上挑,顯得英氣勃勃卻又不乏女性魅力,尤其是眉宇間的那股正氣令人肅然起敬。
  就在這書櫃對面的紅木書桌上,擺著一張外形古樸高雅的瑤琴,十根水仙花瓣般的柔白纖指在絲弦上輕撥彈動,那雙玉手猶如白瓷般柔膩光滑,十根又長又細的手指如蜘蛛般聳動,她那尖尖的橢圓指甲塗成鮮亮的大紅色,映襯著那雪般的皓腕,湖水般的翡翠玉鐲,在烏黑的古琴上挑撥彈動,構成一幅無比妖豔,聲色俱全的圖畫。
  從古琴流淌出的曲音清幽孤高,如冷香般沁入肺腑,此時方才入秋,卻仿佛入冬般清冷寂寥,唯有一朵梅花在雪地裡傲然綻放。這琴聲就如同那操琴的女人一般,寂寥清高又帶有股孤芳自賞的味道,但此刻那雙芊芊玉手的女主人,除了撫弄手下的古琴之外,她的身體卻在同時做著另一種運動。
  透過皓腕往下看去,書桌後的羅漢床上坐著一個男人,確切的說只能看到男人那兩條粗壯的長腿,另外卻有兩條修長如鶴般的白膩玉腿疊在上面,那如白瓷般光滑細膩的肌膚與下方佈滿濃密體毛的大腿,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雖然一片月白色真絲旗袍遮住了其餘的部分,但那細長的白膩玉腿輕微擺動與伸縮結構,和旗袍當中凸起的一小塊形狀,不難看出兩人此刻的下體正無比緊密地交合在一起。
  沿著剪裁貼身月白真絲旗袍而上,藏藍色的青花紋路在無比姣好的身姿上顯露無疑,只不過越往上那旗袍卻越不齊整,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褪下了一半,將整個光潔如玉的細瘦香肩暴露在空氣裡,本應遮掩住胸前春光的真絲文胸已經不知去向了,但那對新剝雞頭肉般的白膩雪乳卻被一雙大手掌握住。
  那雙男人的大手粗長寬闊,剛好將那體積不大的雪乳一手一隻地握在其中,隨著男人雙手的移動與伸縮,那柔膩細白的乳肉幻化出各種奇怪的形狀,陽光剛好在上面灑下一層金色的紗幔,照得那兩顆紅梅般的乳尖嬌豔若滴,好像雪地裡的兩朵梅花似得。
  美婦人的雪肌玉膚光滑細膩猶如牛奶一般,男人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寬大的雙手毫不客氣的抓住挺拔白皙的雙峰,細細把玩、用力揉捏,手指深深地陷在那柔膩皎潔的乳肉中,柔軟如棉的白皙乳肉從我粗糙的指縫中溢了出來,有時還用手指用力夾住乳峰那兩點嫣紅色的蓓蕾,那本來兩點嫣紅嬌嫩的乳頭,一會兒就被玩弄得猶如新剝雞頭一般鮮紅欲滴,傲然挺立。
  這具女體雖然並非全裸,但身上半掩半露的旗袍下顯出的白膩軀體,配合著那質料極為高級的月白真絲旗袍卻極為誘人,那琴聲、那麝香、那環境結合在一起,令人如登仙境。
  「嗯……」一聲輕輕的低吟,夾雜在悠揚的古琴聲中,無比地婉轉動聽。
  男人胯上的那個旗袍美婦揚起了臻首,她一頭黑綢般的長髮在腦後挽了個髮髻,兩根潔白的象牙發簪隨著腦袋在空中晃動,她的五官樣貌竟然跟相框裡的那個博士帽女子一模一樣,只不過相框中的少婦約莫三十歲出頭,臉頰和皮膚都更加溫潤飽滿有光澤,相比之下桌前的她更加瘦了,皮膚也更加蒼白毫無血色,卻另有一番病態的美感。
  她那張瘦瘦的瓜子臉上並沒有歲月風霜的痕跡,眼角只是輕微地浮現一絲魚尾紋,好像時光在這裡停滯不前般,只是表情如冰山般清冷淡漠,只有最為敏銳的目光才能看出,她長長的睫毛在輕微顫抖著,微微眯起的細長鳳目裡卻有著懾人秋波,那兩片塗成大紅色的薄唇微微翕動,可以看見兩排編貝般潔白的珠齒,似乎在忍耐什麼般極力咬緊。
  能將這樣一個尤物美人摟在懷中肆意取樂,是任何一個男人的夢想,所以不難想像,坐在羅漢椅上的男人此刻是如何飄飄欲仙。
  琴聲慢悠悠地敞開,突然又變得更為緊湊,曲調輕巧流暢地跳躍著,像是清風吹過一般,那幾支梅花隨風蕩漾,生機勃勃,一股股暗香襲來,雖然是冰天雪地,但春意黯然。
  我一手玩弄著梅妤柔軟潔白的乳房、一手揉捏著梅妤旗袍下綿軟滑膩的翹臀,兩腿間的粗大巨莖用力在梅妤身下挺動著,不斷分開那緊窄多褶的肉壁,一下又一下地深入她鮮嫩多汁的花芯。身上的這具女性肉體光滑細膩,那種肉與肉相貼的觸感讓我無比爽快。我邊享受著美婦人的尤物肉體,邊欣賞著梅妤那水仙花瓣般的柔白纖指在古琴上撥動,雖然我並沒有聽懂她彈奏的曲子,但並不妨礙我享受在琴聲中與她做愛的感覺。
  讓這樣一個高貴典雅的美婦人,穿著手工精製的刺繡旗袍和高跟鞋,坐在這間充滿書香味的房間裡,為我彈奏古香古色的琴曲,這個想法早就萌生了,但時至今日才成為現實。更另外迷醉的是,她在演奏的同時,還分開兩條細長白膩的玉腿跨坐在我膝蓋上,下體含著一根又粗又長的巨莖,隨著我的挺動還輕微搖擺晃動著,似乎肉體的享樂和手中的演奏毫無衝突。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行為結合在一起,十分突兀卻難以置信的和諧,就像我們此刻結合在一切的肉體般水乳交融,或許是久違的肉體被點火了,或許是被這種羞恥行為激發了,我們的欲望在這個特殊的空間裡極大地釋放,毫無掩飾地配合著對方的動作,在婉轉的琴聲中抵死纏綿,讓春意滿溢室內。
  琴聲變得越發緊促,節奏更加動盪不安,旋律大起大落、此起彼伏,如同風雲交加般激烈動盪,那簇紅梅在風中搖擺不定,好像承受了莫大的壓力般,不斷地抖落點點碎銀。
  梅妤微微揚起臉,那對斜挑的黛眉微蹙,臉上表情又似快美又似難忍,翻來覆去變化著,只是那雙纖纖玉手卻依舊不緊不慢地撥弄著琴弦,但她的身體卻猶如在暴風雨中般,不斷地隨著波浪起伏顛簸。
  胯下的男人動作越發地大力,他那根粗如兒臂的巨莖像火炬般高高挺起,每一下都深深地頂到梅妤的花芯深處,那灼熱的碩大龜頭像烙鐵般燙著花芯那團嫩肉,每次都像觸電般將一股酸麻的觸感傳導過去,讓她渾身說不出地難受,但卻食髓知味般沈溺其中。
  她身下的雄壯男人如猛禽捕獵般毫不惜力,碩大男根一下一下地向上頂著,還帶著些許弧度打轉,忽左忽右來回攪拌著,每一次大的動作幅度都會惹得梅妤深吸一口氣,白瓷般的身子像觸電般陣陣顫抖,兩條纖細白膩的長腿用力合攏,恨不得把男人深入自己體內的那玩意兒夾斷似的。
  她身上的旗袍已經被擼到腰間,整個雪白光滑般的上身完全裸露在空氣裡,像獨自徘徊的白天鵝般優美上身隨著下方撞擊不斷地晃動,那白膩尖挺的玉乳像兩隻白兔般亂顫,畫出一副令人血脈僨張的圖像。
  只不過在那件旗袍下方,光溜溜的白膩下體卻是一片狼藉,那具花瓣蜜穴含珠帶露,稀疏芳草上粘滿了津液,兩片充血的蜜唇被那根粗壯如兒臂的巨莖撐得分開,露出裡面嬌嫩嫣紅的肉壁,還有幾絲銀色的水線掛在上面,肉壁上那些腫脹的血管,恰好證明了她是如此受用體內這根大肉莖。
  但我並沒有因此就滿足,兩隻寬大的手掌托起坐在多毛大腿上光滑細膩的桃心白臀撫摸著,那白臀完全柔若無骨,根本摸不到骨頭的存在,軟綿綿、顫巍巍的。在我的大力揉捏著變幻著各種形狀,我胯下的巨莖更是不知疲倦地捅進那嬌軟的花芯盡頭,在裡面翻江倒海,攪得水花陣陣,弄得梅妤渾身顫慄。
  今天的梅妤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並沒有刻意地保持矜持或偽裝,在我的攻擊下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下來,對很多本不該如此的事情,並沒有產生太大的排斥,有些本心就期望如此,看上去如釋重負的樣子,與前段時間的表現判若兩人。
  對於這個男人,她一直抱著一種複雜而微妙的感情,儘管兩人簡直像來自不同星球,但她在這個霸道衝動的健壯男人身上發現了很多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東西。她從來都是個理性的人,但自從碰上這個男人後,自己的理性卻一點也幫不上忙,再多智謀和算計都無法施展出來,一舉一動都束手束腳地充滿無力感,一招一式都被這個年輕男人所克制。
  這個陳規的、機械的、溫文有禮的、等級森嚴的、人與人之間互相封閉內心的社會中,突然有一個野心勃勃的、高大強壯的、渾身充滿生殖激素的年輕男人,不僅很能激發她熟透了的官能欲望,也讓向來理性克制的她心中泛起了些許母愛,而且男人身兼閨蜜兒子和自己女兒男朋友的身份,反而激發了她心底深處某種不可告人的征服欲與成就感,這點儘管很難說出口,但梅妤心中並非一點私欲都沒有,正相反,是壓抑的太久了。
  看著自己胯下被夾在雙腿腹股溝間賣力勞動的男人,這樣的玩弄更加讓梅妤又羞又惱,只是那難以啟齒的禁忌更是刺激得她水流潺潺,之前在客廳裡達到的一波高潮不但沒有讓她疲累,反而開啟了新的欲望之門,讓她從下體癢得入心入肺,鑽心的舒坦,全身癱得如水,軟綿綿使不上勁,而在麻癢中那用力的抵觸又帶來異樣的鑽心舒坦和滿足感,只是想著更深入一些,再深入一些,身子情不自禁的扭起來,搖著頭甩著發徹底放縱著,連帶著臀部也一樣,帶著的臉一塊轉動著,享受著。
  卻被男人一把扳過臉來,嬌呼還沒出口櫻桃小嘴就被大口封住,整個人耷拉下來,任男人吻著啃著,漸漸呼吸越來越粗,突然猛地一把雙臂摟住男人的粗長脖子,縱情的熱烈迎合著,反過來熱吻著,小香舌主動伸進大嘴裡打轉,一些男人的唾液被吸進嘴裡,然後毫不猶豫地吞咽下去。兩人同時舒服地發出滿足的呻吟聲。
  梅妤忍不住顫抖起來,下身蜜穴的異常刺激讓記憶中的霧霾徹底驅散,無數臉紅心跳的記憶片段湧上心頭,一時間不禁興奮得全身發抖,她很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琴聲愈來愈低落,像是風收雲息、偃旗息鼓,那株寒梅迎風鬥雪,卻毫不屈服,最終風雪終將過去,春天即將來臨,寒梅依舊在風中搖曳,一切又回歸平靜,唯有那點清幽的芳香溢滿人間。
  兇猛的衝鋒終於開始了,赤裸健壯的男人雙手捧著如花似玉白膩美婦人,光憑胳膊的力量就將她舉了起來,胯下的巨莖暴力無比的使勁向上撞擊著,衝擊力是如此之強以至於紅木羅漢床都嘎吱作響,像要隨時散架一樣,床腳都在緩緩震動著,而上面肉體的撞擊聲更是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清晰可聞,就像床上有幾個人打架一樣嘈雜無比,但區別在於那高速而又厚重的鼓點般的節奏感,讓人不自覺地熱血沸騰。
  期盼已久的禾苗終於迎來了酣暢淋漓的甘露,久曠的嬌軀終於能夠吸收足夠多的水分滋潤,男人的臀部動得像個高速運轉的馬達,轟鳴著一炮炮砸進去,炸得靶場面目全非。
  「吖……」
  梅妤已經無法繼續操弄手下的古琴,或者連那具琴本身都拋到九霄雲外。她已經快要被炸哭了,實在是太舒服了,極致的瘙癢入骨和極致的酣暢淋漓如此怪異又如此協調的完美融合在一起,這雙重的快感讓她徹底投降,根本不做抵抗,直接沈淪入無底深淵,再也不起來,全身亂顫著。哪還有平時高貴清冷的矜持風度,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全部忘得精光,只顧著在男人壯碩頎長的巨莖上舞弄搖擺著身體。
  在一陣持續數分鐘的狂轟亂炸之下,梅妤輕叫著全身亂抖著到了高潮,滑膩白臀一扭一扭的把大肉莖吃得死死的,層層疊疊的肉壁劇烈蠕動著吞噬著大肉莖,然後一股股熱乎乎的浪水澆在巨莖頂端,把它整個泡在熱水裡,那白蛇般滑膩皎潔的玉體顫抖著大泄特泄,亂顫著痙攣著到了暢美的高潮雲端。
  只是男人可絲毫沒有放過的想法,把她翻過身,擺出天衣無縫的背入姿勢來,看著面前風韻成熟全身潔白無瑕,風情萬種的美婦人撅著桃心般完美的滑膩白臀,像一隻小母狗般的對著自己跪在面前,渾身就熱血沸騰,大肉莖就是一陣張牙舞爪,狠狠紮進去,粗大的巨莖迅速被那具深邃的花瓣蜜穴吃得影都沒見,直接末柄而入。
  我像個主宰一切的將軍那樣驅趕著胯下的胭脂馬,兩條多毛大腿壓在梅妤那光滑筆直的細白長腿上,大嘴毫不客氣地啃著她塗成大紅色的薄唇,大舌頭用粗野地探入檀口之中,輕輕叩開珍珠般的編貝玉齒,含住柔軟嬌嫩的香舌,一番口舌唾液交纏之後,把香舌輕輕勾出,含在嘴裡,細細品嘗。而她也毫無反感地熱烈迎合,丁香小舌任由男人粗暴地吸吮著,吸得她香津玉液橫流,弄得她嬌喘細細。
  我嘴上忙著,雙手卻永利抓著面前那兩瓣白膩綿軟的臀瓣,十指完全陷入臀肉中去揉著,小腹對著面前這具尤物肉體拼命猛撞,將那綿軟的雪臀撞得" 劈劈啪啪" 響聲連成一片,讓人望之驚豔的桃心白臀被撞擊成各種形狀,然後在驚人的彈性下迅速恢復,周而復始,無休無止。
  梅妤全身真的癱軟如水,趴在羅漢床上撅著白臀,喘著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只是裡面那個肉莖太煩人,又不射又不軟,滾燙如火,燒得蜜穴熱乎乎的,更煩人的是那些凸起的血管,如鬚根般刮在敏感繁複的肉褶之中,微微一抖就是瘙癢入骨,難以自製,恨不得狠狠亂抓亂咬方能止癢一般。
  我慢條斯理地輕輕抽出一截,癢得梅妤大口吸氣,連連搖頭,示意不要拔出來,然後嘿嘿一笑,狠狠往裡面就是一撞,頓時撞得梅妤「吖」的一聲驚呼,全身亂戰,剛剛平復下去,我又是慢悠悠拔出一截,肉須刮得奇癢入骨,難以忍受,突然又是重重一撞,臀肉就是一陣翻滾,梅妤又是嬌呼出聲,雙手死死扣著床沿,指節泛白。
  我看樣子玩上了癮,無視她扭頭望來的幽怨目光,如出一轍反復重複,每一次輕描淡寫地拔出都讓美婦人心肝肺一陣亂顫,嘴唇都快咬出血,而之後那雷霆萬鈞的大力衝撞完全解了之前的極度瘙癢,酣暢無比,痛快淋漓,於是梅妤就不斷在地域天堂之間徘徊,不斷被像個皮球似的踢來踢去,真正的欲死欲仙。
  書房內的青銅仙鶴鼎口中,一縷輕煙正緩緩從中飄出,麝香的氣息在室內流動,這香氣好像男女之間被關在一個房間裡,三天三夜連續不斷地做那個事後的氣息般,充滿了令人躁動不安的性激素。
  透過這曖昧而又朦朧的煙氣,書桌背後那張羅漢床上卻上演著一副極其淫靡的景象。
  一個全身赤裸的青年男子雙腳著地站在床前,他高大健碩的身軀猶如天神般威武懾人,那肌肉墳起的軀幹上佈滿了濃密的體毛,泛紅的毛細血管顯示他先前已經經歷一段時間的劇烈運動,兩瓣岩石般堅硬緊實的臀部正有節奏地向前聳動著,好像正在不停做功的活塞一般。
  從背後看過去,只瞧見男人古銅色的寬闊肩膀上架著兩隻纖細白皙的腳踝,那一截欺霜賽雪的玉足映襯著男人的膚色,就像是春天泥土裡的殘雪般顯目,那對水蓮花般的玉足上套著雙11釐米細高跟大紅色綢帶涼鞋,敞開的鞋口露出塗著鮮豔大紅指甲油的白嫩玉趾,跟鞋身上嵌著的那串大紅梅花相映成趣。
  我就像一個君王一樣俯視著羅漢床上玉體橫陳的梅妤,她除了腳上那雙11釐米細高跟大紅色綢帶涼鞋外一絲不掛,把一具纖細柔膩如白瓷觀音般的玉體擱在床上,原本身上殘餘的月白青花旗袍已經被剝了下來,沒有一絲贅肉的茭白細膩肉體像一道月光般,將黃昏後的室內照得通明。
  她依舊梳攏著原先高高的髮髻,那張清瘦的瓜子臉看上去還是那麼地冷豔高貴,只不過原本蒼白得毫無血色的皮膚已經泛起不小的紅暈,一對懾人的美目雖然緊緊閉著,但那不斷顫抖的長睫毛和緊抿的鮮紅薄唇,卻呈現出一股不如往常的慵懶迷醉神態。
  那是剛經歷過男女雲雨之後的反應,而且從她微微呈現玫瑰色的臉頰上看,前面那番肉體的春潮絕對稱得上酣暢淋漓,那種身心已臻成熟的婦人被極大滿足後的表情,出現在這具原本完美無瑕的女神像上,兩者形成的劇烈反差可謂是千載難逢。
  我一邊雙手握著梅妤那細長白膩的光滑玉腿,一邊胯下操弄著梅妤那具極品蜜穴,巨莖動作激烈卻富有節奏感地前後抽插著,將那具極為狹窄又會咬人的蜜肉捅得花心亂顫,有時還伸出手去揉捏一番豐挺嫩滑的玉乳,滿臉的愜意,好不快活。
  從踏入這間書房起,整整三個多小時內,我們兩人就像連體嬰兒般沒有分開過,無論是素手操琴還是玉指焚香,梅妤的下體裡始終插著我那根大肉莖,被我時緊時慢地抽擦操弄著,梅妤表面上雖然始終保持矜持,但她的身體卻毫無保留地向我敞開,從開始的半推半就到後面的適意逢迎,我們不知疲倦、不知羞恥地尋歡作樂,好像這就是世界末日般,昏天暗地地追逐肉體感官上的享受。
  梅妤從未像今天般柔順,她簡直是任我予取予求,不管我有多異想天開的要求,她都無條件配合地擺出各種姿勢,包括一些極度羞恥的體位,她都不折不扣地迎合著我,尤為迷人的是,不管身體與姿勢如何地不堪,她臉上卻始終保持著那副冰冷清豔的神色,這種集高貴不可侵犯和柔媚任君採摘與一體的矛盾,卻格外地誘人,讓我欲念如熾,難以甘休。
  抽插的速度開始逐漸加快,我雙手各握著一隻細膩柔滑的白玉腳踝,用下身那粗壯的巨大巨莖,狠狠地幹著胯下這個高貴美婦人。我的巨莖粗大的像小兒手臂一樣,而此刻的梅妤已經全身心地淪陷在巨莖之下,就像我的禁臠般任我恣意褻玩。
  大概連續抽插了幾百下,我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並且每一下都狠狠地直插到底,毫不留情。每插一下,蜜穴都陷到巨莖的最根部;每幹一次,粗長的巨莖都深深地插入梅妤花房的最深處,她光潔白膩的小腹上竟然不時出現一條淺淺的凸起,那是我的巨大巨莖隔著花房在腹部浮現出的痕跡。
  梅妤白膩光滑的雙頰因為情欲高漲而一片嫣紅,細細的峨眉輕顰,鮮紅的薄唇微微張開,從口中發出輕輕的嬌吟,即便是在這個時刻,她的呻吟還是那麼細微,只不過呼吸聲卻難以自抑地變粗起來,還時不時地輕咬下已經鮮紅欲滴的薄唇。
  胯下的巨莖更是毫不停頓兇猛地幹著梅妤,突媛梅妤「嚶」的一聲,身體弓起,全身一陣抽搐,玉腿不停地顫慄,臉上的表情顯得既痛苦又舒爽,居然是泄身了。我看見胯下的美婦人被自己幹得高潮�起,神色更加得意起來。
  泄身後的梅妤全身泛著豔麗的紅暈,那白蛇般的滑膩玉體似乎更加柔若無骨,在我的兇猛撞擊下不自然地扭曲婉轉起來。此時我抽插梅妤蜜穴的次數已達上千下,玩弄梅妤的身體快將近一個多小時了。身下那羅漢床用的是上好的紅木材質,可現在那上面黏滿了我們的分泌物,像是上了層清漆般油光蹭亮。
  「嚶…… 吖!」梅妤再一次達到高潮,她的私處已經全 是水漬,床單上濕漉漉的一大片,小腹上也濺落著一滴滴晶瑩剔透的花露。
  我終於也忍不住了,用力分開梅妤渾圓性感的大腿,壓向兩邊,使得梅妤的下半身成為平行的」一」字形,這對經常練習柔體舞蹈的梅妤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我把梅妤騎在胯下,一邊快速用力地幹著梅妤肥美滑膩的小肉穴。
  此刻的梅妤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優雅動人,表情充滿了淫蕩靡穢,就像一頭母畜般全身都顯示著淫靡的氣息,任由一隻禽獸在她的身上隨意發洩,任憑被我騎在胯下恣意褻玩。平時我真是把梅妤視若珍寶,只會輕輕愛撫,哪捨得如此用力玩弄,但今時今日,我已經被欲望沖昏的大腦,我已經卸下了對梅妤的最後一絲敬畏,只是純粹地將她當做自己的女人享用。即便她曾經高高在上猶如女神般,但此刻只是我胯下的一具尤物玩偶,可以任由我隨意蹂躪、發洩。
  戶外秋意襲人、疏影枯枝,屋內卻豔光四射、溫熱如春,兩個交纏在一起的肉體卻如同雙生兒般香氣四溢,揮汗如雨,,難分難舍,不眠不休。室內充滿了皮肉拍打相撞的「啪啪」聲,以及男女生殖器交接的分泌物氣味,營造出一副熱火朝天的畫面……
  這兩個身份有別、年齡懸殊的男女結合得如此自然,以致雙方彼此都捨不得鬆開片刻,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揉入對方一般,無休止地放縱著情欲,在彼此的肉體上尋找歡樂,在這肉體的狂歡之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但又像是被鎖在對方身上般,外界的訊息都被遮罩了。
  所以當梅宅的大門咿呀一聲被打開時他們並沒有任何反應,當然也不會聽到高跟鞋踩在實木地板上的響聲,即使那踩地聲順著樓梯一步步地向上,屋內下體交接的兩人依舊如聾啞般毫無知覺。
  屋外那人在樓梯拐角處略微停了下,她顯然看見掛在扶手上的那條這讓她遲疑了好一陣子,才重新向上走去。
  腳步聲到了二樓走廊時,變得更加密集與急促起來,很顯然地板上那堆匆忙脫下的衣服已經說明了問題,而且她也很熟悉衣服的主人,在男人雜亂的衣褲中間,一條白色真絲丁字褲特別顯眼,以致她將其撿起抓在手中看了又看。
  那月白色的絲綢面料十分輕薄,幾乎就跟透明的差不多,可以想像她穿在女主人胯間的模樣,兩條細細的帶子交匯處繡著一朵精緻的紅梅,那活靈活現的繡工栩栩如生,似乎就像要在雪地裡傲放般妖豔動人,還有一股清冷的幽香縈繞在附近,讓人浮想聯翩。
  只不過在那朵梅花的背面,薄如蟬翼的細窄布料上,卻明顯多了一塊液體痕跡,那形狀與氣味不難猜出,是源自女主人情欲的分泌物。
  一切都昭然若揭,那條丁字褲很快就被拽入手心,並且握得緊緊的,緊隨著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高跟鞋已經站在了書房門前,這時候她卻遲疑了一陣子,對自己接下來的行動舉棋不定,但她並沒有延遲太久時間,最終還是伸手擰開了房門。
  我這時已經達到最後衝刺,抓著梅妤本已分成一字形的光滑纖長玉腿,更加用力地向下壓去,雙手死死地扣住還穿著11釐米細高跟大紅色綢帶涼鞋的瑩白腳踝作支撐點,用盡全身全部的力量向下夯著臀部,胯間那根大肉莖就像打樁機般有節奏地砸落,巨莖搗沖下來的巨大力量,使得身下的羅漢床晃動不已,有節奏地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梅妤那光滑玉體此時變成了一個奇怪而又淫靡的模樣,她整個纖瘦細弱的身姿幾乎折疊了過來,那白膩挺翹的桃心美臀高高挺起,白膩大腿根部好像與上半身重疊,胯間的私處毫無掩飾地敞開,整個嫣紅鮮妍的花瓣蜜穴好像一隻粉嫩多汁的鮑魚,被那雙頎長白膩的玉腿夾著,坦蕩蕩地送到我的面前,任君採擷。
  我每幹一次梅妤那淫水四濺的肥美肉穴,簡直是淫蕩靡穢到了極點。然而梅妤的這種奇異的姿勢卻有一種莫名的異樣美,淫蕩而又誇張的身姿讓人完全無法想像梅妤平日那優雅高貴的氣質,只覺得對人有一種無比的誘惑,想要狠狠地褻玩她。
  每次我屁股落下時,都和梅妤的桃心白臀緊密地貼在一起,毫無縫隙;當巨大的巨莖拔出後,瞬間又狠狠地朝蜜穴砸下去,每次都把下面那灘光滑細膩的白肉撞起一陣肉浪,梅妤的紅唇不由得發出細細的嬌吟,而羅漢床也隨之呻吟不休。
  我像一個君王般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下方的美婦人,那白膩纖細的嬌軀因為混合著兩人的汗水和淫液而顯得分外晶瑩剔透、光滑細膩,就像一具皎潔透亮的白瓷淨瓶般,在薄暮夕陽的照射下寶光流轉。這個完全被我征服的女人面若桃花,媚眼如絲,那飽滿挺拔、柔軟潔白的雪乳,鮮紅尖挺如梅子般的乳頭,還有那毫無贅肉、光滑細膩的平坦小腹,每一寸每一分都向我敞開,讓我盡情地褻玩。在外人面前,梅妤總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清冷模樣,現在她卻像一個沈浸在肉欲中的蕩婦般,竭盡全力地迎合著我的陽具一次又一次的侵犯,或者樂在其中地享受我的大肉莖,我的身體。
  這個高貴優雅,知書達禮的極品女人,她既是高級知識份子,又是名門世家的貴婦,而且還是我女朋友的母親,我們之間的距離就像鴻溝般遙遠。但此時此刻,這個我心中的女神卻被壓在身下任我操弄,誰也沒有想到,我就這樣騎在自己未來岳母的身上,用自己的大肉莖抽插搗弄這那具花瓣蜜穴,恣意褻玩著那兩坨新剝雞頭肉般的白膩雪乳,最後還要將自己灼熱而又大量的精液射入她溫暖的花房深處。
  想到這一點,就讓我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此情此景下,一切環境、擺設和氣息都在刺激著我的欲望,我開始用盡全身的力量進行最後的搗幹,血脈噴張的大肉莖膨脹到一個難以置信的程度,每一次重重地砸落都刺穿花芯那團嫩肉,直直地突破插入花房深處裡,龜頭在每次插到底時都會觸碰到光滑溫熱的花房壁。
  我感到緊緊包裹自己巨莖的蜜穴一陣痙攣,那緊窄花徑裡肥美多汁的蜜肉像仿佛像貪婪嬰兒的小嘴般,緊緊纏繞吸吮著大肉莖,好像要榨幹他巨莖中的所有精液。從外面看梅妤的小腹上不停地顯示著一條巨大陰莖狀凸起的痕跡,而且越來越明顯,就好像有一條燒紅的鐵棍從下身把梅妤刺穿了一樣。
  胯下尤物美婦人的情況跟我也差不多,那濃密的睫毛一陣顫動,鮮紅光滑的薄唇開始發出一聲聲銷魂的嬌吟,但這時候我的精關即將要打開,憋忍已久的澎湃精液即將洶湧噴出,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噗通」一聲,書房那扇沈重的紅木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突如其來的聲響打破了這一切,那聲音之大以至於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朝書房門口看去,只見房門大開處,楊乃瑾身著旅行裝站在那兒,手中拽著一條輕薄的月白色絲綢丁字褲,上面尚帶著梅妤下體私處的分泌物。
  「你們在幹什麼?」隨著這聲憤怒的斥責,楊乃瑾臉上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們,既帶有幾分驚訝,又有很多疑惑,更多的卻是憤怒與傷心。
  「啊——」
  「吖——」
  我和梅妤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叫,這聲音裡充滿了驚慌失措與尷尬,可期間居然還帶著幾分接近高潮時的愉悅。
  我們怎麼也沒想到,楊乃瑾此時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應該身處燕京市了嗎,難道航班被取消了?這一切都出乎我們的預料,我們被欲望沖昏了腦袋,根本沒有做任何的防備。既沒有關閉大門,也沒有鎖上書房,反而在屋內隨意留下偷情的痕跡。
  只要我們稍作防備,剛才這一幕就不會赤裸裸地上演。但就連平日裡心思慎密的梅妤,也沒有注意到這些。可這個時候,誰又會去思考這些呢,我們支開所有的人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放縱自己的欲望嗎?如果縮手縮腳的,還不如去外面開發,
  不過此刻已不容我們懊悔細想,因為我們出現在她面前的樣子實在太淫亂、太下流、太不堪了。
  梅妤身上赤條條的一絲不掛,那具熟年美婦人的白膩胴體上佈滿了高潮將至的紅暈,腳上那雙11釐米細高跟大紅色涼鞋,頭上的象牙白髮簪,耳珠上的祖母綠寶石耳釘,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點綴在那纖細合度沒有一絲贅肉的身段上,像一條長長的白蛇般蜿蜒輾轉,渾身上下充滿了雌性最原始的誘惑。
  而騎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胯下那根熱氣騰騰、粗若兒臂的巨莖正深深地嵌入梅妤的雙腿之間,光滑白膩的三角洲地帶那縷稀疏的恥毛已經被汗液和分泌物浸濕,嫣紅嬌嫩的蜜唇已經充血腫脹,而且還被大肉莖帶出一圈鮮紅肥膩的嫩肉,那巨莖深入的程度令人咂舌,以至於她的恥丘到肚臍的地段,白皙滑膩的小腹上凸起一道明顯的棒狀物。
  站在楊乃瑾的處境,當她發現自己的母親赤裸著身體,把父親之外的男人帶入自己家中,大白天就公然在書房裡交合個沒完的樣子,這種打擊對她是如何之大。更讓她寒心的是,自己母親出軌偷情的物件居然還是自己的男朋友,這可是跟她年齡相差二十多歲的男人,論年齡都可以做她兒子了。
  「瑾兒,不要看,不要吖……」
  梅妤揮舞著雙手向女兒連連說不,她試圖想要站起身來,脫離這種尷尬而又淫猥的姿勢,卻忘了我的陽具還深深地嵌在她體內,結果順著她的掙扎從羅漢床上栽了下來,幸好下方鋪著厚實柔軟的羊毛地毯,她背部著地「噗通」摔倒在地毯上,我們之間下體相連的狀態並未改變。
  這一下掙扎的力度之大,連帶著我都被帶著向前沖,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下壓去,結果讓她身體屈曲的彎度更加深了一點,那兩條纖長滑膩的玉腿簡直快撐到了臉部,上半身更是蜷縮成一團晶瑩柔軟的白肉,原本我已經拔出一般的陽具再次探底,深深地抵在她溫熱多汁的花房壁上。
  「吖……不要……放開我……」
  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扭曲成這個樣子,梅妤大駭之下,更是拼命的想要掙扎,可她越是掙扎,身體越不聽使喚,在我的體重壓制下,她只有架在我肩膀上的腳能夠活動,於是那兩條白藕般的纖細玉腿如同鳥兒翅膀揮動個不停。
  人體的構造在外界刺激之下,會條件反射般愈發收緊,尤其是遇到危機和緊急狀況,身體會不聽使喚地做出奇異的反應,梅妤雖然極力想要從我的身下掙脫,但她的下體私處卻反其道行之,越發地向內收縮抱緊我的巨莖。她的蜜穴構造本身就較常人更加緊窄多肉,腔壁上的一圈圈肉褶如同千萬條小蛇般,拼命向內絞動收緊,那種強大的吸力是我聞所未聞的,身在其中的陽具如同墜入煉獄般,無法掙脫卻是無比銷魂。
  「啊——」,我忍不住狂吼一聲,渾身上下連同巨莖一陣劇烈抽搐,尾椎骨處感到一股涼意滑過,之前強忍已久的精關頓然一開,憋忍已久的精液立馬洶湧而下,像打開閘門的水龍頭般不斷噴射。
  那蓬勃的巨莖把巨量的精液強力地射出,直直地灌進梅妤溫暖潮濕的花房深處,濃厚有力的精液像脈衝波般一股股強勁地打在花房壁上,每一下都帶動身下那個白膩光滑的尤物肉體抽搐不已,甚至可以聽見灼熱精液拍打出的「噗噗」聲。
  「吖……不……別……不對,吖……」梅妤語無倫次地說著胡話,這時她已經忘記了人妻人母所有的矜持,像溺水的人般拼命揮舞的玉藕般的白胳膊,潔白皓腕上那兩副碧玉鐲子相互碰撞發出叮叮噹當的脆響,好像要讓女兒離開這裡,不要她看到自己被男人搞到高潮的醜態。
  但從她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卻毫不連貫,極度興奮下的她已經無法像正常人般吐字,而是發出一連串女人舒爽到極致時的低吟,那種無限淫靡的嬌吟令任何人聽了都會面紅耳赤,更何況身為女兒的楊乃瑾,目睹著母親與男朋友的悖倫性交,她所受到打擊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但這個時候她想要抽身離開也沒辦法了,雙腿像被釘住般一動不動,只是渾身顫抖地看著眼前這場荒淫大戲。
  而我的射精仍在持續中,胯下的這個尤物美婦人似乎化身雌獸,白藕般光潔細膩的纖長玉腿,不由自主的緊緊地夾住我粗壯的腰身顫抖著,肥美滑膩的花瓣蜜穴緊緊地吸住我的巨莖不肯放鬆,那白蛇般頎長滑膩的軀幹在高潮的抽搐痙攣中不由自主的向上高高弓起,玉體像一張倒置的弓般繃得緊緊的,腫脹的蜜穴完全翻出鮮紅的腔肉,一鼓一癟地含吮著青筋怒張的巨莖,裡面還不斷向外冒著帶白絲的透明津液,那圖畫別提有多淫靡香豔了。
  梅妤的玉臂開始還在舞動,最後終於無力地垂下,塗著大紅色指甲油的尖尖指甲在地毯上抓了幾下,水仙花瓣般的柔白玉指像是痛苦與不甘心地緊緊握成拳頭,11釐米細高跟大紅色綢帶涼鞋內的十根玉趾用力收緊又鬆開,連續迴圈多次後,兩條白藕般的長腿極大地繃直,像是被箭射中般僵住一動不動。
  「吖……」梅妤最後發出一聲帶著悲鳴的嬌吟,這呻吟中帶著極大的暢美與舒適,卻有充滿了絕望和無奈,好像是從她靈魂深處發出般。
  然後她身上繃緊的神經突然完全鬆懈下來,那張香豔至極的肉弓像是被抽掉了弓弦般頓時坍塌,化成地毯上一灘柔軟光滑細膩的白肉,梅妤像是在這場荒淫華麗的交媾中耗盡了所有體力,雙目無神地躺在羊毛地毯上,口中的呼吸都變得極為細微脆弱。
  此刻我也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這種射精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雖然射得酣暢淋漓爽快至極,但卻渾身血液都被吸幹般充滿了無力感,我覺得自己卵袋裡最後一滴的液體都要被淘光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地不真實。
  「你們……真是……太無恥……太下流……太變態了……」一聲嬌叱打破了室內的平靜,我們這才想起,這室內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存在。
  我們肢體交纏、旁若無人、肆無忌憚交換體液的行為,極大地惹惱了一直站在門口的楊乃瑾,她並不清楚男女身體在射精時是很難分開的,還以為我們對她的存在毫不在意,這讓向來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怎堪忍受。
  「你們真是變態,大變態!」楊乃瑾右手一揚,將手裡抓著的那條丁字褲迎面扔了過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跑了出去,只聽見「蹭蹭蹭」地一陣腳步聲,聽起來像是上了樓。
  那條月白色絲綢丁字褲帶著一股熟悉的幽香砸在我的鼻子上,然後掉落在梅妤光滑平坦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上,我的大肉莖射精之後仍然保持著一定的硬度,那丁字褲不偏不倚地覆蓋住被那根玩意兒撐起的凸起,繡著鮮紅梅花的紋飾正好面朝上,上面那塊女性私處分泌物的痕跡已經幹透變色,正好同那翻開嫩肉充血腫脹的花瓣蜜穴相映成趣。
  女兒的斥責好像一聲驚雷般,讓貌似陷入昏迷狀態的梅妤頓時蘇醒了過來,那條被發現的丁字褲「罪證」更是令她羞愧難當,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股力氣,她突然雙手反撐地聳了起來。由於我們還是下體相連的緣故,我也隨之被她帶得向後坐去。
  「你,快放開我……」梅妤剛動了動,身上又一陣乏力,連忙伸手抓住我的肩膀,這才保持平衡不至於倒下,我正要解釋自己身不由己的狀況,梅妤已經迫不及待地伸手在我胸前推了一把,我身子向後一傾,梅妤順勢雙腳用力,柔腕按住我的胸口借力站了起來。
  「噗呲——」隨著開香檳酒瓶般的聲響,我們相連了許久的性器終於分開,那股強大的吸力隨著高潮的滑落而鬆弛,花瓣蜜穴的肉褶終於放我的大肉莖一條生路,從她那溫熱緊窄的花徑甬道裡抽了出來。
  剛從地上爬起,梅妤不顧自己下體仍然流淌著精液和分泌物,除了一雙高跟鞋和我留下的液體之外,什麼都沒有穿,邁開雙腿就往門外跑去。她根本完全從高潮後的無力中恢復過來,腳下還蹬著雙11釐米細高跟大紅色綢帶涼鞋,所以還沒走幾步,腳下再次一軟,重重地摔倒在門口的地毯上。但她很是堅強,只是稍稍喘息下,再次扶著門把站了起來,踩著又高又細的紅綢帶涼鞋,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我喘了口氣,忙從地上爬起,胡亂抓起地上灑落的衣服穿上,三步化作兩步地朝樓上奔去。
  三樓的盡頭,梅妤雙手抱胸站在女兒臥室前,輕聲地跟裡面說話,她的言語全無往日的冷靜與理性,而是充滿急切不安地祈求著女兒的原諒。
  「瑾兒,對不起,你能聽聽媽媽的解釋嗎?」
  「不要,不要,我不想聽你說話,你們都是騙子,都是壞人。」 屋內女孩兒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明顯帶著哭腔,看來楊乃瑾已經哭了一場。
  「瑾兒,媽媽很擔心你,你開開門,讓我進去好嗎?」
  「不,我不要,不要再看見你,你的樣子讓我覺得噁心。」 楊乃瑾好像很生氣地回了一句。
  外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女兒的話像一根尖針般戳中了梅妤的心窩,她的臉上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的,渾身更是像得了瘧疾般顫抖個沒完。
  原本強撐的一口氣這時漏光了,她像是無法支持站立般蹲坐了下來,雙手捂住臉蛋輕啼了起來。
  她固定髮髻的象牙白髮簪不知什麼時候不見蹤影了,原本端莊高雅的髮髻被打散開來,柔順光滑如綢子般的黑髮披散在胸前,渾身光溜溜滑膩膩的像一條大白蛇般,那纖瘦柔軟的身子上粘滿了我們歡愛的痕跡與分泌物,踩在11釐米細高跟大紅色綢帶涼鞋上的兩條白藕般細長玉腿纖美依舊。
  走近了看,才知道前面那次摔得可不輕,她光潔白膩的膝蓋上多了兩道醒目的青痕,兩條白藕般玉腿相交處的胯間露出鮮紅腫脹的蜜穴,裡面還源源不斷地向外流淌著白濁精液,混合著她的春水玉液分泌物,從那光潔細膩的大腿根部滑下,一滴滴地掉落在實木地板上。
  雖然她衣冠不整,半掩半露,下體還留著津液的樣子頗為誘人,但這尤物般的肉體卻充滿了令人憐愛的軟弱與無助,絲毫沒有讓我欲念複生。
  我輕輕地走到她面前,梅妤卻絲毫沒有發覺,只是雙手緊緊地抱在胸前,渾身一顫一顫地發抖,直到我走到她身邊,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梅妤這才�起頭來。
  她那張曾經高貴清冷,令我神魂顛倒的臉蛋上滿是淚痕,那對勾人魂魄的鳳目已經紅腫,塗成大紅色的薄唇沾上淚珠後,卻另有一番梨花帶雨、海棠沾露的美態,看得我又是心痛又是憐惜。
  梅妤那對鳳目茫然地看著我,那雙美麗的眸子裡有種霧濛濛的東西,全無往日裡靈睿晶瑩的色彩,先前書房的那一幕,以及女兒的話語對她打擊真不小,讓她無法維持原本的理性與冷靜。
  「梅,別激動,先讓瑾兒冷靜一下,再慢慢疏導解釋好嗎。」我雙手扶住她瘦弱不堪的香肩,低聲安慰道。
  「冷靜……冷靜……」梅妤口中重複念叨著,好像這兩個提醒道了什麼般,也許是我那件外套的效果,她的身體漸漸回暖了,顫抖也逐漸平息,看著我的眸子中開始有亮色出現,迷霧開始散去。
  果不其然,梅妤似乎想到了什麼似得,很用力地搖了搖下唇,然後便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我想要伸手扶她,卻被她搖手拒絕了。
  待她站穩後,用手把外套向裡收了收,基本遮住了大半個身子,我這才發現她的神態與先前已經大不相同。
  她的臻首高高地揚了起來,雖然那柔順光滑的黑髮有些雜亂地披散著,但纖細的腰杆已和從前一般挺直,那對鳳目重現晶瑩光澤,最重要的是,臉上重新恢復了那種冷靜自若的神情,那種讓人凜然不敢輕視的高貴。
  「高岩,你不方便留在這裡,還是先回去吧。」梅妤不等我開口,先一步說道。
  我看她的樣子已經好了些,再加上自己的存在的確很尷尬,也就不再多做堅持,很認真地看了看這個讓我癡迷的尤物,點點頭扭頭就走。
  在下樓梯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梅妤斜斜地倚靠在房門上,用很輕的語氣跟裡面在說著什麼。她那纖細白膩的身子完全被外套遮住了,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兩條又長又直的白藕玉腿,以及踩在11釐米細高跟大紅色綢帶涼鞋內的優美腳踝,她的姿勢依舊是那麼的優美,仍然是那個令人仰視傾慕的豪門貴婦。
  除了樓梯扶手處掛著的那條月白色絲綢文胸,一切似乎都跟沒有發生過般,只是在燈光的反射下,梅妤那又白又細的長腿上的液體痕跡一閃而過。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呢?
     
     
第一百零五章
  我心神不定地走出梅宅大門,恰好時近黃昏,金黃的斜陽把光線灑在門口,戶外掠過的秋風並不是很大,但那兩顆枝葉茂密的梅樹卻輕微晃動著,軍綠色的霸道SUV靜靜地停在樹下等候,貼有防窺膜的墨色玻璃裡,倒映著我不斷走進的身影。
  玻璃裡的那個高大男子明顯有些疲憊,他身上的襯衫像是匆忙間套上去般,領口以來的2個紐扣都沒扣上,那張往日裡始終冷峻示人的大理石臉龐上帶著缺乏睡眠的憔悴,左邊臉頰上似乎有幾條被指甲劃破的痕跡,頭髮更是未經梳理般亂糟糟的。
  一陣微風吹過,只著襯衫的我感覺陣陣涼意襲來,莫名地想起去年差不多也是這個季節,我也是這麼走出梅宅大門的,但時過境遷,這次我身邊卻不見了那個明眸善睞的小姑娘,青春洋溢窈窕嫵媚的小白楊已經遠離了我的世界,也許今後再也沒有重歸於好的那天了。
  我們就這樣成了陌生人嗎?我不由得頗為感傷。不過比起失去她的惋惜,我心中更為擔憂的是另一個女人。那個令我神魂顛倒的尤物美婦人,一向注重形象、清冷矜持的她,人前人後都保持著高貴優雅的女神姿態。不知是我的幸運,還是她的不幸,自從遇到我之後,在我的強橫與霸道下,不但被我攻陷了貞潔的身體,還一步步淪入肉欲的深淵中。這次被親生女兒抓奸在床,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個極大的打擊。雖然她一向都是那麼處亂不驚、明睿過人,但面對視自己為女性典範的女兒,不知這次是否能夠順利挽回。
  「唉——」我輕輕地歎了口氣,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那該多好。我還是那個完美的男朋友,楊乃瑾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生,梅妤還是那個高貴冷豔的貴婦人。
  但人生沒有如果,當我遇到梅妤的那一刻起,一切就註定會發生,我們最終都會走到這一步。況且捫心自問,我真的可以對梅妤做到放手嗎?我嘴裡不說,心裡卻默默地給出了答案。
  我邊想著心事,邊走到車前,正要伸手拉門,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雖然注意力並不集中,但直覺告訴我,那車門把上有一塊色澤不對勁。通常來說,我是不會太在意這點異樣,但這車子在山上停了一個晚上,不免沾上不少落葉和灰塵,所以車身並不會很乾淨光亮,但就在這一瞥間,我卻看到車門把上有被擦拭過的痕跡。
  經過殘酷訓練出來的神經下意識地警醒了,我全身肌肉頓時迅速繃得緊緊的,我所站的位置,這時正背對著太陽的方向,卻分明看到車窗玻璃上多了個晃動的紅點,那紅點隻晃動了下,瞬間就消失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條件反射地矮身蹲下。
  「砰」一聲,隨著鋼化玻璃的碎裂,大量的玻璃碎片灑落一地,就連我的頭髮上都粘了不少,霸道的左車窗已經完全被擊碎,只是差之毫釐之間,要不是及時低下頭,剛才碎裂開花的就是我的腦袋。
  不過我已經無暇深思,在低頭矮身的同時,順勢雙手在車門上一撐,借著這股力道翻倒在地上,不作停留地朝遠離SUV的方向滾去。果不其然,緊接著很快就有兩槍打在我先前容身的位置,其中一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擊中了霸道的油箱位置。
  「砰」一聲巨響,一大團火焰從SUV的後半部湧起,迅速將整輛霸道車身全部吞沒,緊接著,好像火焰觸發了某種爆炸物般,從車頭位置引發了一次大爆炸,這2噸多重的龐然大物被20多克TNT當量的炸藥炸得四分五裂,當場從原地冒起一朵黑雲。
  那爆炸的衝擊波將我彈出十幾米,直到背部撞上梅宅的紅木大門為止,直撞得我後背隱隱作疼,不過我一個鯉魚打挺迅速躍起的同時,已經握住了那把隨身攜帶的GLOCK18,對著左手邊那棵樹上開了兩槍。
  一把墨綠色的狙擊步槍從樹上掉了下來,緊接著是一具身穿綠色迷彩服的屍體掉落,屍體砸在地面上發出沈悶的響聲,顯然落地前已經被我擊斃。那個中槍的男子頭戴黑色絨線帽,整張臉上只露出兩隻眼睛,不過我可以確定這是一個專業的狙擊手。
  從先前的槍聲判斷,現場應該還有另外一個狙擊手,不過他所在的那顆樹與我之間,卻被SUV爆炸的滾滾黑煙給擋住了,這種能見狀態下,不管多強的狙擊手都無法命中目標的,所以給了我一絲喘息的空間。
  但我知道這時間並不多,敵人既然設下了這個埋伏,還動用了兩名狙擊手,擺明瞭就不會讓我輕易逃脫的,此時梅宅外甚至整座山都布下了人手,見到事態有變,肯定會採取其他手段的。
  不過,這些人未免太過心狠了些,出動了狙擊手來對付我不夠,還特意在SUV上裝了炸藥,他們這麼小心謹慎,反而露出了馬腳,要不是車門把上的痕跡引起了我的警惕,估計自己就要命喪狙擊槍下了。
  這些念頭只在腦中一轉,我馬上做出了最快的反應,趁著黑煙尚未消褪的空隙,我迅速抓起地上那杆墨綠色的長槍,順勢朝停車坪的另一頭跑去。
  此時地面上落滿了SUV的殘骸,還有熊熊的火焰不斷燃燒中,現場的能見度極低,但我左右穿梭間,居然敏捷如獵豹,迅速就跑到了殘骸另一邊,迎面正好見到個人伏在草叢中,捂著嘴巴咳嗽不已。我不等他反應過來,�起一腳踢飛他尚未拿穩的手槍,同時轉身一扭腰,手中狙擊槍的槍把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這人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仰面倒地了。
  我貓下身子,迅速地將其翻過來一看,煙霧中只見此人身穿深藍色制服,看那服飾居然是一名員警,此人後腦挨了這麼一下重擊,此時已經昏迷過去。我卻沒有立即跑開,因為現場還有另外一名狙擊手,以我的經驗可以知道,他此刻肯定是屏息凝神等待著獵物出現,不拔除這杆利器的話,我的任何逃跑舉動,都會招來一顆無情的子彈。
  我看了看地面那個員警,飛起一腳將他踢到了火堆旁,那火焰迅速點燃了他身上的衣服,煙薰火燎讓其很快就驚醒,連忙不顧一切地從原地爬起,亂跳著舞動雙手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煙霧火焰中,他的身影變得十分顯眼,火焰很快爬到了員警身上,他竭力發出聲聲慘叫,但卻無法熄滅身上的火焰,沒幾秒就變成半個火人了。
  果然不出我的預料,那員警的動靜引來了一顆12.7毫米的狙擊槍彈,在能見度這麼低的情況下,狙擊手只能憑著長年訓練養成的直覺開槍,任何活動的目標出現在他視野內,手指本能的就會扣動扳機。
  而我一直端著那把繳獲的QBU09 式狙擊步槍,瞄準著對角線的那顆大樹方向,此時根據槍響的速度和員警倒下的角度,我迅速估算出對手所在的位置,沈悶的狙擊槍聲再次響起,那顆大樹上同樣落下了一團東西。
  由於條件限制,這一槍沒有喵得很準,那個狙擊手只是腹部中彈,並未當場喪命,他還在地上掙扎著朝自己的狙擊槍爬去,但沒等他的手指觸及槍身,槍聲再次響起,又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擊中地上的狙擊槍,那扭曲受毀的槍管已經無法繼續使用了。
  這時火圈外人聲鼎沸,看這聲勢,應該是敵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正成群結夥地包圍了上來,我舉起手中的狙擊槍,用力往最猛烈的一團火焰扔去,看著槍身上的塑膠件被熱焰融化變形,我脫下西裝包住腦袋,雙手護在胸前,縱身朝前方一滾。
  梅宅位於一座小山上,門口的停車坪下方是一片陡峭的坡地,開發商在這裡種了一大片的三角梅,由於地勢險峻的緣故,敵人並沒有在這裡層層設防,只是留了一個員警在這裡看著,沒想到這竟然給我留了個缺口。
  這道斜坡有50多米高,我直到雙腳撐在水泥地面,方才止住了翻滾。雖然這叢三角梅還未開花,但我從上面滾了下來,身上腿上卻被花刺給掛了無數道傷口,不過幸好都是皮肉擦傷,花叢中也沒有尖利的石頭等,所以我並沒有嚴重的軟組織挫傷。
  雙腳一落地,我迅速左右掃視了一番,身處之地是一條上山的車道,柏油路上停著一輛塗著藍白油漆的老款帕薩特,從車身上的劍盾標誌可知這是一輛警車,而上山的路上還有幾輛警車在行駛中,看來這些員警跟剛才襲擊我的人是一夥的。
  我顧不得思索,迅速竄到那輛警車前,拉開車門一看,副駕駛座上坐著個身穿制服的小夥子,戴個眼鏡斯斯文文的,手中還擺弄著架單反相機,他見到我的樣子,驚慌失措地想要去拔槍,但我怎麼會給他還手的機會,一掌切在他脖頸動脈上,將其擊暈。年輕員警應該是搞文宣的,不過他雖然率先見到了警方的目標,但卻沒機會搞出個大新聞了。
  我迅速坐入車中,將他的制服上衣脫下穿在自己身上,那碎成破布條的襯衫正好撕開,將眼鏡員警的雙手雙腳綁住,多餘的塞入他的嘴中,將其仍在後座與前排的凹槽間,然後驅車朝山下開去。
  從後視鏡裡可以看到,山坡上那夥人應該已經發覺我的遁逃路線了,他們個個站在山坡上跺腳大罵,但卻沒人敢從那條坡滾下來,
  幸好眼鏡的度數並不是很高,戴上那副眼鏡之後,用大簷帽遮住頭髮,我從外表看上去基本找不出破綻。一路上碰到了好多上山的警車,閃著警笛亮著警燈從我身邊呼嘯而過,看了是接到了山上的報告,正在趕赴支援。
  我並沒有把車速開得很快,保持下山的正常速率,所以與上山的警車擦肩而過時,他們並沒有起疑心,讓我從容的駕駛警車下山。
  眼看快到山腳,我的心卻往下一沈,那個路障崗亭處排著好幾輛警車,一堆員警已經在這裡設了個卡。地面上鋪了尖刺路障,開車硬闖是行不通的;如果與之交戰的話,很可能將山上的大部隊引來,得不償失;而路邊的懸崖可比那個山坡陡峭得多,不是一滾就能下去的。
  沒有其他辦法了,我只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警方果然佈防嚴密,就算是自己的車子也不輕易放行,一個員警對我打著手勢,車子減慢速度在旁邊停了下來。我調勻呼吸,壓低帽檐,搖下一半的車窗,心裡卻做好了打算,如果對方認出我的話,只好使用暴力沖關了。
  不知是這位仁兄的幸運,還是我的運氣不錯,他顯然並不認識先前那個宣傳幹事,看到我的裝束疑惑了下,開口問道:「你怎麼就下山了,上頭還沒發令呢。」
  「目標已經被抓獲,我要趕著回去發報道,老大說過,要第一時間讓市民知道我們的工作。」我讓聲音變得尖細起來,含糊答道。
  我的話雖然純屬捏造,但事實上卻符合邏輯,這幾年來,淮海市政法系統在呂濤的領導下,十分重視資訊宣傳報導工作,還特意培訓了一大批文宣幹警,為他們配備了高級攝影攝像器材,專門出現在警方各大行動現場,製作突出警方正面高大形象的照片資料。當然這些報導中,最多篇幅是用來描述呂濤本人,所以他每次出行都有5、6個文宣幹警陪同,他打擊犯罪的豐功偉績也源源不斷地出現在各大媒體上。
  於是,當我拿起手中的那家Nikkon D4比劃了兩下,那個員警立刻露出不敢怠慢的神情,更何況我口中�出大老闆的名號,他回頭對著關卡做了個手勢,閘門緩緩升起,尖釘路障也被移開了,我關上車窗緩緩通過,面無表情地在一堆員警的目光下,驅車駛離了這個關卡。
  車子開出來後,為避免懷疑,我並沒有急著提速,仍然保持勻速駛出寒山社區,直到重新看到熙熙攘攘的車流街道,我才松了一口氣,將車子併入開往市區的大道。
  但我的心情並未就此放鬆,為什麼警方會出動如此大規模的警力來抓捕我,而且看他們的樣式是非要置我與死地不可,難道呂家已經發覺了我是一切變故的主使者?那麼他們又是如何獲知的呢?還有,為什麼他們會在梅宅外設下埋伏,而且時機把握得如此準確,好像早就對我的行蹤瞭若指掌般,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要拖到現在才下手?
  我還想起尚在宅內的梅妤母女,外面動靜這麼大應該驚到她們了吧,不過我更擔憂處於精神脆弱狀態的楊乃瑾,她會不會為此而受到驚嚇,她的母親越到危難時刻越顯堅強,有她在身邊應該會好些吧。
  我心頭歎了口氣,如果一切能夠退到10小時前該多好,但此刻我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車上那個對講機仍然在不斷發著沙沙的雜音,我並沒有扔掉這個東西,它可以用來判斷員警當前位置,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混沌的狀況下,我必須掌握第一手的資訊。我打開了警車上的廣播,交通新聞頻道裡並沒有報導,看來警方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採取行動,或許他們想在抓到我後,再讓公眾知道他們的戰績,只是萬萬沒料到,布下這麼嚴密的羅網,居然還讓我給逃了出來。
  拐了幾個彎,我不得已地停了下來,現在不巧正是下班時段,紅燈前面至少停了7輛車子,我的身旁都被車子包圍住了,想要變道都沒有法子,只好耐著性子等紅燈轉綠。
  紅燈上的讀秒數到10的時候,一直發者雜音的對講機卻突然清晰了起來,幾個聲音傳了出來,好像有人正在指揮什麼,聽這個意思,員警已經了發現我的偽裝,他們正用對講機溝通,要求追上這輛警車。
  我看到後視鏡裡已經有一條閃燈亮了起來,就在員警的車隊出現在眼底時,紅燈的讀秒剛好結束,前面的車子已經開始移動了,我伸手從後座將那個宣傳幹事抓到了前排,同時掛檔踩上油門。
  這個路口的綠燈只有15秒,等到我車子行動時就剩下3秒了,這輛帕薩特竄出去的時候,剛好亮起了紅燈,但警方的車隊並未因此就停下,他們拉起警笛繼續向前沖,我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將那個宣傳幹事推了下去。
  那個光著上身的員警落地後,不由自主地滾了兩圈,剛好擺在追逐員警的路上,最前面的那兩輛車剎車還算及時,不然他們就要從自己同事身上碾過了,雖然後面車子很快打方向繞過地上的人,超車跟了上來,但這麼一耽擱,他們已經被我拉開了一段距離。
  借這機會,我迅速將車開上了環城高速,從對講機中聽到,警車已經解決了路上的問題,現在正在全速追捕我,我所在的這輛員警的車型、車牌號和外表特徵被描述得很清楚,並且要求交警和區警在高速出口布控。
  警方雖然前面被我殺了個措手不及,弄得有些灰頭灰臉的,但現在看來已經恢復了正常狀態,從他們的指揮配合來看,這支隊伍訓練有素、措施專業,現場的指揮者經驗應該很是豐富,呂濤治警雖然搞得聲勢浩大,但對警隊的投入還是有成效的,淮海市的公安在全國的素質絕對一流。
  雖然我搶得了先機,但要擺脫員警的追擊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們在人力和物力上無疑處於優勢地位,我稍有怠慢,就會落入羅網。這輛警車好像體會到我的想法一般,在環城高架橋上開始飛快穿梭起來,雖然車子是7、8年前的老帕薩特了,但加速起來還是虎虎生威。在我的掌控之下,警車如一只劍魚般穿梭於車流間,一輛輛車子被我輕易超過,時速已經達到了140左右,周邊的車子見到員警這麼不要命的開法,個個都降低速度避得遠遠的,生怕被這個煞星給連累到。
  雖然如此,但我並未掉與輕心,因為從對講機裡得到的消息,後方的追兵已經越追越近,我已經隱隱約約看到後方閃動的警燈,警燈和警笛無疑給他們提供了更多的便利,就算我把車速提升到極限,也無法甩脫這些警車,這只是輛老帕薩特,並不是超級跑車。
  這時,前方一輛重汽HOWO的大貨車映入了眼簾,這是一輛半掛車,後面的拖斗裡裝滿了黑色橡膠輪胎,我看了看後頭越來越近的警車,心裡頭頓時有了主意。我用右手把住方向盤,左手掏出GLOCK18對著拖斗的欄杆開了兩槍,塗著紅漆的欄杆插銷被打飛了,但拖斗上的輪胎卻碼放得整整齊齊。
  我加大油門,從HOWO的後半部超了上去,同時兩槍打中了大貨車的右側後胎,「轟」隨著響亮的爆胎聲,大貨車的一邊已經傾斜了下來,貨車司機緊急採取制動措施,兩隻動力輪胎瞬間抱死,HOWO不由自主地朝左前方滑去,帶動著長長的拖斗斜著劃了過來。
  HOWO的側傾只是一瞬間的事,但我已經提速超了過去,所以並未被橫過來的拖斗給帶進去,不過在我後面追趕的警車就來不及了,他們有的剎車不住就撞到了HOWO身上,有的雖然剎住了車,但還是被那橫過來的車身帶了進去,再加上HOWO的重量都朝爆胎那邊傾斜,多股力量作用之下,這輛大貨車居然側傾了過來,結結實實地把四車道的高速路擋住了。
  而且,隨著車身的傾斜角度,那些原本碼得嚴實的橡膠輪胎,紛紛被地心引力甩出拖斗,幾十個輪胎在高速車道上亂滾亂撞,不但前面的車子開不出去,後面的車輛也統統被堵住了,整條高速路上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後面的追兵被我料理了一批,但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從對講機裡聽到的訊息,這條高架橋的三個出口都已經被封鎖了,我就像是甕中之鼈般遊竄,雖然暫時還可以劃動鰭翅,但最終要落入羅網。
  這一年多來,我對於淮海市的大小路徑已經有了個譜,這條高架橋下來有三個口,一個是通往火車站和飛機場的交通要道,一個是通往淮海高速的入口,另一個是返回市區的連介面,前兩個口都更為寬敞,車道也更大,但警方肯定也會明白這一點,而且在高速入口和交通要道上他們可以更加從容的設卡,我要是打著向城外逃跑的念頭,估計沒走多遠便會被包了個圓。
  而根據對講機裡的資訊,警方的力量都用於防止我外逃上,我如果反其道行之,向市區方向逃遁,反而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設一個煙霧彈,儘量延緩他們的追捕行動。
  此時,帕薩特已經過了那個通往市區的出口,前方有一條岔道,是一個急轉彎,我擺正方向盤,同時推開駕駛座的門,和衣從車內滾了出來,在柏油路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住。
  失去駕駛員的車子,繼續沿著直線,在慣性驅動下向前沖,直接撞到了護欄上,然後尾部高高�起,整輛車子倒過來掛在護欄上,搖搖晃晃了半天,終因重量過大,而一頭栽了下去。
  一聲巨響後,橋下再次燃起火光與黑煙,突如其來的車禍讓人們躲避不及,鳴笛聲和驚叫聲頓時充斥整條馬路。
  我無心欣賞自己的傑作,抓緊時間回頭朝另一個出口跑去,這時高架橋上空蕩蕩的什麼車都沒有,我一路無阻地跑到了連接道上,果然下方的出口處已經有三輛警車攔在了那裡,水泥樁也擺好了。
  當然,我不可能就這樣走著跑下去,朝橋下觀察了一下,可能是附近的警力並不充足的緣故,這裡的戒備並不是很嚴,除了出口外其他地方都沒有布控,這個橋高有30米左右,不過連接道下方有個臨時搭蓋的棚子,棚子屋頂是鐵皮結構的,這個棚子離地大概有10米多高。
  我雙手抓住水泥橋沿,看準了那個棚子往下一躍,不偏不倚地落到那個棚子上,雙腿觸到鐵皮時我就地一滾,但還是發出了很大的聲響,然後從鐵皮邊緣滾了下來,這回是切切實實的背臀落地,摔得我齜牙咧嘴的叫疼。
  幸好橋底下車來車往的噪音頗多,那場人工造成的車禍也吸引了不少眼球,我這邊的聲響並未引起員警的注意力。我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另外一邊車道,這邊都是往市區裡開的車,我伸手想要攔車,但不知道是不是穿著警服的緣故,車主個個都躲避著開走了。
  我有些心急,但自己又不可能靠兩條腿在街上跑,那跟送死沒什麼兩樣,正好旁邊一輛摩托車開了過來,眼疾手快的我一把拉住車上的騎士,那傢夥被我這麼一拽,來不及剎車就從車上摔了下來,那輛摩托車失去控制,滑倒在草叢中,兩個輪胎嘶嘶地空轉著。
  那個騎士顯然是摔著了,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爬不起來,我也不管他的死活,沖過去摘下了他的頭盔,然後扶起那輛摩托車,戴上頭盔踩下油門就開走了,留下車子原主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滾。
  匆忙間截下的這輛摩托車居然還是雅馬哈,愛玩刺激的車主將其發動起改造成了15馬力,所以當我將它飆了起來時,耳邊只聽到呼呼的風聲,一輛輛汽車都被我拋在了身後,我伏在摩托車上往江岸區馳騁,目的地很明確,當然是福佑大廈。
  我不清楚警方究竟瞭解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有在我家設防,我只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那兒,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穴,都不能阻止我趕赴她的身邊。現在我最憂心的就是白莉媛的安全了,我相信他們不會拿梅妤怎麼樣的,但白莉媛呢?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太容易查到了,要是呂濤打算對付我的話,他肯定會向我最愛的女人下手的。
  摩托車有個好處是汽車比不上的,那就是可以穿過汽車過不去的小巷和路,我儘量抄近路行駛著,很快就進入了江岸區。不過換了這輛車也有不利的地方,我再也沒法通過警車上的對講機,聽到警方追捕的部署了,我現在等於進入陌生海域的鯊魚,只能靠自己的直覺和觀察力去遊動。
  隨著路邊的景物越來越熟悉,我距離白莉媛和家也越來越近了,心中也是一片忐忑不安,我恨不得立刻就飛至白莉媛的身邊,但又害怕自己面對的局面,生怕事情會向我所擔憂的方向發展,但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繼續向前。
  可是,我漸漸發現一些異樣的情況,街邊路口處的人流車流開始慢了下來,許多帶著紅袖章的老頭老太在那兒維持秩序,並盤查著過路的行人車輛,他們雖然上了年紀,但行動卻是一絲不苟,極為認真,路人雖然很是不滿,但又不敢拿這些老人怎麼樣。
  眼見前方再拐兩個彎就到家了,我卻不得已地停下車來,4、5個戴紅袖章的老人正把住路口,無奈之下我只好調轉車頭朝另一條路去,但走沒多遠也看到紅袖章,我心中大為驚詫,警方居然這麼快就做出了反應,並且動員起街道社區的老年人充當路樁,這一招可真夠絕的。
  這幾年,公安部門花了大力氣深入社區,實行網格化管理,在每個社區都組織了治安聯防隊,發動那些退休的老人參與社會治安綜合治理,這些體力和精力都不如普通人的老人,卻在積極配合警方執行任務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他們對於社區內的道路、環境以及居民都十分瞭解,並且擅長從各種聊天八卦中獲取資訊,很多家庭中的隱私他們知道得比家庭成員還快。
  他們有著老年人的身份作為掩護,可以無顧慮地開展竊聽、臥底、傳送消息等行動,社區裡新來了什麼陌生人,誰家中又收留了什麼人,他們一得到消息,就立即向警方報告,很快這些罪犯就被抓獲了。這幾十萬的老年人聯合起來,就像一張無處不在的大網般,成為公安機關深入千家萬戶的觸手,為公安機關的破案和日常管理提供了極大的幫助,所以他們又被戲稱為「小腳偵察隊」。
  我雖然是滿身本事,但是碰到這群「小腳偵察隊」也拿不出什麼辦法,掉頭開了一段,卻發現有些不妙,遠處傳來一連串的警笛聲,不知對方是正好路過,還是有心包抄過來,總之這裡已經不能久留,我調轉車頭另尋他路走去。
  不過這回就沒有先前那麼簡單了,我發現這一地區的布控變得極為嚴密,好像是要將我朝某一個方向驅趕一般,我只能在一次次的躲避和掉頭中,不知不覺地偏離了原先計畫的路線。我不由得暗自心驚,警方這般手段非比尋常,肯定是另有高人的幕後操縱,這個人的指揮能力實在太可怕了,我好像被驅使著陷入一面大網中,而且這張大網還是活生生不斷收緊著,雖然我現在還能保持自由逃跑,但這也是他們故意留下的一條口子,最終還是要將我收入囊中。
  我越想越疑惑,此人會是誰呢,為什麼動用這麼大的資源來對付我?但一時半會,我也找不出明確的答案,事已至此,我只能憑著本能繼續逃跑,就算前方已經設下了陷阱,也只好踩下去再說了。
  雅馬哈前突然現出一片開闊地,我的身邊再也看不到高樓大廈的影子,在寸土寸金的市區內居然還有這麼一大塊寬敞的空地,實屬罕見。但我並不覺得驚訝,因為這裡對我來說很熟悉,那正是我父親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他也是在這個地方去世的,我小時候曾在這裡到處玩耍,這裡就是三港公司的一個碼頭。
  此時天色已暗,月亮尚未出來,碼頭上灰濛濛的一片,遠處依稀可見幾隻船舶的身影,迎面吹來一陣帶著鹹味的江風,這裡距離出海口只有10公里遠,雖然十幾年前還是淮海市對外運輸的樞紐之一,但近些年來貨物的輸送量已大不如前了,三港集團正準備將其改造成地產項目,所以並不願意花錢去維護整修設施,到處一片骯髒頹敗的景象。
  如果說對方要收拾我,沒有比這個碼頭更好的點了,十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一覽無遺毫無遮蔽物,三面都是高高的鐵絲網圍著,唯有沿江的一面敞開,但此時,岸邊正有一列閃著警燈的車輛正在駛來,背後追趕的警笛聲正又長又短地撲來,除非我此刻能長出翅膀來,否則在這片場地上根本無處遁逃,我苦笑了一下,難道自己就要葬身於此了嗎?
  不行,我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還有好多事情沒做,還有很多人在等著我。腦海中首先浮現出的一張嬌豔如花的玉臉,那對似水的眸子正無比溫柔地看著我。我心中突然打了個冷噤,那是白莉媛的臉,她還在等著我呢,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我得回去,我一定要回去,不管有多困難,我一定要回到她身邊,因為我承諾過。
  我環視了一圈,碼頭一角有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把心一橫,我調轉車頭朝那裡撲去,待車子越靠越近,才發現那是一堆廢棄的集裝箱,或大或小的集裝箱隨意扔著,好像一個小迷宮般。
  不對,他們既然已經計算好了,肯定不會放過這裡的。「有埋伏」,我腦海中迅速浮現出這幾個大字,下意識的把身子放低,貼在雅馬哈的車背上。果然不出我所料,砰砰兩發子彈破空的聲音,從我的耳邊和腳邊呼嘯而過,很幸運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而碼頭這裡是沒有什麼照明裝置的,這兩槍都打偏了。不過,就算是訓練有素的狙擊手,在這個能見度下,也很難打到迅速移動中的目標,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有利因素。
  我用手肘控制著雅馬哈,斜斜地轉了個圈的同時,迅速找到躲在集裝箱後的兩個員警,手中的GLOCK18發出兩聲長嘯,兩個穿著制服的身影已經倒下,警方沒有預料到我的槍法如此精準,估計有些慌了手腳,剩下的幾個紛紛先找著掩體,然後尋覓機會向我射擊。
  我知道在這個時候,如果稍作停留,肯定會被當靶子打穿的,所以馬不停蹄的繼續驅車前進,這時候車技成了我最大的優勢,我雙腳牢牢控住油門和剎車,一個身子時而左翻,時而右傾,時而翹首前進,時而俯伏閃避,人與車就像血肉相連般得心應手,靈活地在各大集裝箱間穿梭。
  在夜色的掩護下,我就像只大貓般,在集裝箱堆成的叢林中奔走,時不時瞄準機會射出一槍,每一發子彈都帶走一條生命,沒多久便在集裝箱旁拋下了7具屍體。對於我的這種戰術,警方極不適應,他們原本人多勢眾,並且佔據了地理優勢,但我卻用一輛摩托車,就輕易破解了對方的防線,攪得他們人仰馬翻。
  突然一聲長長的警笛聲響起,集裝箱叢林裡的槍聲停住了,四周變得異常的安靜,好像是有人在發出命令,剩餘的幾個員警都撤走了。我把車子停在一個三層樓高的集裝箱後,熄火並屏住呼吸,靜靜地觀察著,但集裝箱周圍毫無動靜,夜色已經漸濃,遠處的警笛聲也消失了,只有江水不斷拍擊碼頭的聲響。
  要不是地上還躺著中彈死去的員警,我幾乎誤認為前面發生的槍戰並不存在,有一種荒謬的感覺湧上心頭。但這種安靜卻讓我心中很是不安,因為我並沒有脫離險境,外面肯定已經被警方層層包圍了起來,我的抵抗只是在延長時間罷了,對方肯定在磨礪爪牙,志在必得。
  「刷、刷、刷」突然四周光芒大漲,一道道雪白的光柱射了過來,原來這個集裝箱叢林四周都被警車給圍上了,現在這些車子全部將前大燈打開,把光線投射到集裝箱叢林裡,將裡面照得一片白茫茫,除了幾個死角之外,一切都暴露在視線內。
  不過我已經預料到他們這一招,現行一步找好了藏身之所,在靠近右側的角落,有一大堆集裝箱壘得像金字塔般,通過幾個木板彼此相連起來,裡面扔著破被褥與鍋碗瓢盆,顯然已經成為流浪漢的棲息地,不過卻給我提供了個躲避的空間,我驅動雅馬哈穿過木板,停在最高的一個箱子裡,透過生�的縫隙觀察動靜。
  這一看,我不由得暗暗叫苦,在那一圈大燈的前面,已經多了一排黑色的人影,這些員警頭戴防爆頭盔,身穿防彈背心,各自手舉一面防爆盾牌擋在胸前,看樣子對方居然出動了武警部隊,這些訓練有素的武警各自手臂相連,排成了一面黑乎乎的圓牆。
  「1——2——1, 1——2——1……」
  武警們口中大喊口號,腳下的皮靴把地面踩得雷響,他們在一個粗獷的嗓子指揮下,開始緩慢地向前推進。這樣一個鋼鐵城牆擠過來,可謂是天衣無縫無懈可擊,以我手中這把手槍,完全沒辦法擊穿他們的盾牌,更不用說對方的數量是我的幾十倍了。
  武警們行進的速度雖然很慢,但卻步調一致陣型嚴密,這種步步推進的戰術雖然笨拙,但卻實用可靠,他們每踏出一步,我可以利用的空間就縮小了一點,等他們完全圍住集裝箱叢林,我就成了甕中之鼈,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我大感焦急,自己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但對方見招拆招,一點都不拉下,這個指揮者的能力讓我有些氣餒,我該怎麼辦呢?眼看著盾牌牆越靠越近,我現在能做些什麼?要是現在手中有把RPG的話,我就可以在這鐵牆上轟開一個洞,但事實是我手中只有一把GLOCK18,另外還有一輛摩托車。
  「保持陣型……」
  「保持節奏……」
  「緩慢前進……」
  擴音器裡那個粗獷的男聲還在不停喊著,整個盾牌陣像個生命體般繼續向裡收縮,有一部分已經接近我腳下的集裝箱了。我循聲望去,在盾牌陣的背後,一輛警車前站了個大蓋帽,他手舉著擴音喇叭呼喊,從他的聲音與姿勢來看,這個人應該就是現場的指揮者。
  雖然他距離我只有三十多米,但是身邊並沒有太多員警,很多人都是躲在警車後,端槍瞄準著集裝箱方向,我大概估算了下從我到哪兒的距離,然後下定了決心。我將那個流浪漢的被褥與鍋碗瓢盆捆成一團綁在摩托車上,然後將那個煤油鍋裡的煤油澆了上去。
  一切就緒後,盾牌牆已經靠近了我的下方,已經有人開始搜索底層集裝箱了,我站在地面發動起摩托車,馬達的轟鳴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我這頭,我狠狠地踩下油門,雅馬哈像一匹脫韁野馬般,衝破薄得發脆的鐵皮,從我的位置一躍而下。
  這突如其來的摩托車頓時震住了腳下的盾牌陣,他們措不及防之下,紛紛閃開躲避,鐵牆不由得漏出一絲縫隙,摩托車還在半空中的時候,我甩手開了兩槍,子彈高速摩擦起的火絲,點燃了棉被上的煤油,那輛雅馬哈就像是載著個火人般從天而降,在夜空中顯得極為耀眼。
  趁所有人注意力分散的那一瞬間,我從集裝箱另外一頭跳了下來,正好落在混亂的人群中,我迅速出手擊倒兩名防暴員警,由於事態危急,我下的都是重手,這二人就輕哼了一聲,便癱倒在地,我忙上前撿起一面盾牌,擋在身前拔腿就跑。
  那輛雅馬哈帶著火焰墜入人群後,立馬引起了一陣混亂,雖然還不至於產生爆炸,但拿盾牌的武警們紛紛拔腿就跑,生怕被意外的傷害給牽連了,我身上穿著員警服飾,頭上帶著摩托車的頭盔,混亂中沒有人發現我的存在。
  不過我並沒有直接朝包圍圈外跑,光靠這點掩護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我的目標是那個拿擴音喇叭的指揮者,他對現場發生的這一切,並沒有身邊員警那麼慌張,依舊冷靜地指揮者,大聲呼喊著,要武警們保持陣型。
  所以,直到我貓著身子走到他面前時,此人才有所反應,但他並沒有認出我來,只是很用力地推了我一把,口中罵道:「趕緊給我回去,媽了個逼的,孬貨。」
  但他剛一伸手,便被我抓了個正著,我順勢一扭想要制服他,沒想到他手上的力氣也極大,居然跟我扛住了。另一隻手扔了喇叭,正想出拳擊打我,拳頭剛伸出去,卻停在了半空,因為已有一把硬硬的東西抵在了腰間。
  「不準出聲,不準亂動,否則我就開槍了。」我低聲喝道,同時從他腰間摘下一副手銬,將其雙手反背著扣住。
  「你把我背起來。」我扔下手中的盾牌,一隻手攬住此人的肩膀,此人身高比我矮半個頭,但是身材頗為魁梧,看他說話的樣式,應該在警隊裡有一定位置,只不過此時落在我手中,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遵從我的指揮行事。
  我一半是偽裝,另一半是真的受傷了,左大腿一陣陣刺疼,鮮血正沿著褲子往下流,只好把大半重量都壓在那人身上,但同時卻一點都不敢放鬆警惕,右手仍然握槍頂在他腰間。
  以他的體型,背著我這麼重一個人也不費力,但他卻像是故意拖延時間般,走得不緊不慢的,我有些惱火地在他後腦勺敲了下,他這才悻悻地加快了腳步。
  很快,我們便跑到了包圍圈外沿,幾個執行隔離任務的員警上前,他們臉帶討好之色道:「魏隊,你怎麼親自做這活啊。」
  「來,快交給我吧。」
  看到他們伸手像是要接過我,我握著槍把的手加了點力度,魏隊趕緊搖頭拒絕道:「不用,沒事,我自己行。」
  這幾個人只好訕訕地縮回了手,見到魏隊的反應,他們面露異色,平時一向脾氣暴躁的隊長,怎麼會這麼關心一名手下,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是頂在魏隊背上那把槍的效果,還以為我是某個高層的親戚,魏隊正要巴結我。
  「找輛空閒的車子給我。」魏隊按照我的指示說道,他的語氣頗為不爽,聽得出明顯的怨氣,但其他人並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因為他平時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很快,一輛藍白塗裝的別克君威開了過來,我用槍再頂了頂,魏隊朝圍觀的員警瞪了一眼,罵道:「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那邊還要人支援呢,別想偷懶。」
  那幾人被他訓了一頓,連忙轉身朝現場方向跑去,魏隊看到他們走遠了,這才矮身把我給放了下來,生怕給下屬看到自己被反手拷著的樣子。
  我這才看清楚魏隊的模樣,此人年約四十歲左右,身材保持得頗為健壯,一張國字臉刻滿風霜痕跡,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從他肩上的警銜可知,此人至少是個副警司,平日裡應該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這樣被我擒獲又受了胯下之辱,心裡肯定極為不爽,所以看著我的臉色頗為不悅。
  「魏隊長,有勞你了。」我微微一笑道,用手槍槍柄在他後腦勺敲了一下,魏隊發出聲悶哼,一頭栽倒在地。
  我坐入別克君威的駕駛座,倒車掉頭往外開去,我這輛車和身上的服裝,讓我沒有受到任何盤查,輕而易舉地穿出警方的包圍圈,背後那個碼頭依舊燈光四射,員警還在熱火朝天地搜捕著我,除了倒在路邊的魏隊外,沒有人知道警方的目標已經逃之夭夭了。
  只不過我現在卻沒有任何欣喜,因為方才中彈的地方還在不斷地流血,我暫時用褲帶綁住了止血點,但仍不能阻止傷口一陣陣撕裂的巨疼,大腿上的傷還好只是皮肉傷,但腹部中的那一槍卻不得了,子彈目前還留在體內,我稍微大一點的動作就會全身顫慄般疼得不行,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是強行咬牙忍住。
  我不能在這裡倒下,我得回家裡去,白莉媛在那兒等我,我必須回到她身邊。
  我心中默默念著,身上的疼痛讓我手腳乏力,體內血液的流逝讓我眼前有些模糊,但我還是堅持著將車輛駛入福佑大廈的地下車庫,從車子裡出來時,我差點摔了一跤,掙扎著爬起,花了老大力氣,才走進電梯。
  看著數字不斷跳動,我握緊了GLOCK18,瞄準著電梯門口。電梯門開了,並沒有想像中的伏兵,門廳裡如往昔般一切靜悄悄。我此時腳下邁步已經非常艱難了,往日裡幾步的路,卻花了五分鐘才走到家門口。我身子挨在門上,勉強打開房門後,再也無法保持平衡,一頭栽倒在地。
  我倒地發出的響聲很大,屋內的人應該聽到了,很快傳來一陣騷動。我仰面朝天,視線裡只能看到柚木裝飾的白色天花板,以及那盞華麗的水晶燈。身子雖然不能動彈,心裡卻稍稍安定了些,如果屋內有敵人的話,他們肯定已經一湧而出了,現在看來屋內還是安全的。
  一陣細碎急促的腳步聲後,兩隻羊脂白玉般的小腿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沿著這對熟悉的大長腿而上則是一件白色純棉睡裙,在那對渾圓豐腴的高挺雙峰當中,一張美豔不可方物的鵝蛋臉正看著我,那對晶瑩美目中透露著滿滿的驚訝和關切之意。
  「吖——老公,你怎麼了?」白莉媛見到我的樣子,驚慌失措地蹲下身子問道。她身上還系著碎花圍裙,細白的纖長手指濕漉漉的,應該是剛從廚房忙碌過來。
  「血,血,血,老公你受傷了吖!」
  白莉媛這才看清情況,只見我穿著一件髒髒的警服,褲腿已經被流出的鮮血染得變色了,手指緊緊按在腹部,那裡還在源源不斷地流血,按著傷口的那只手已經被鮮血染紅。
  看到這張熟悉的臉蛋,我的心稍稍松了些,但失血太多的緣故,眼前又有些眩暈起來,我擺擺手輕聲道:「媛媛,沒事的,不用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你都流了這麼多血了,我現在就打110,送你上醫院。」白莉媛急切地道,她兩隻柔白如蔥的玉手在面前緊張地扭在一起,指關節被抓得泛白,顯示內心極其紊亂。
  「不行,不能去醫院。」我忙出聲喝止,用力過大牽扯到腹部的傷口,又一陣抽疼讓我說不出話來,只得大口大口地呼吸吸氣。
  白莉媛看到我皺起眉頭十分痛苦的模樣,更加擔心得不得了,她又不敢繼續問我,只好雙膝跪地,緊緊抓住我的手,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充滿擔憂地看著我。
  我調勻了呼吸,努力地�起手,安慰性地摸了摸她冰涼的手指,柔聲道:「媛媛,現在外面很危險,只有你可以幫助我了,等一下你按照我的吩咐照辦就是,沒問題的。」
  雖然眼前已經有些迷糊,但我還是努力裝出堅定的眼神,我的堅持果然起到效果,白莉媛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她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那對美目還是掛著不解的憂愁,但已經不像先前那麼驚慌了。
  「先回房間,把門關好。」我喘了幾口氣,然後示意道。
  白莉媛忙站起身來照辦,關上房門後,我安心了不少,不過接下來卻有些困難,我此時行動艱難,只能讓白莉媛扶著我回臥室,我這160多斤的體重對於她來說就是個龐然大物,但她卻不知從哪裡冒出的力氣,硬是把我從地板上扛了起來。
  我一隻胳膊套在她的肩上,在她的攙扶下艱難走向臥室,身下這具溫香暖玉我再熟悉不過了,她曾經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無數次她在我的胯下高潮淋漓、欲仙欲死,然後像只羊羔般慵懶依偎在我懷抱中,好像我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依靠,只是今天卻換成我倚靠這個女人了。
  她那柔順的酒紅色長卷髮在腦後綁了個馬尾,隨著臻首的搖動不斷掃在我臉上,癢癢的卻帶著她身上的獨特體香,她白膩的香肩一聳一聳地,好像不堪我的重量一般,繃緊了肌肉用力扛著我,那脂白頎長的脖頸上微微沁出幾滴晶瑩的汗珠,細細的血管青筋在白膩體膚下冒起,我知道她要承受我半個身體的重量,十分不易,但她卻一生都不吭,只是默默承受著,一邊走一邊還柔聲提醒我,注意腳不要在牆壁上磕著了。
  我眼前又是一陣眩暈,覺得腳下輕飄飄的提不起勁,好像渾身的體重都在流失,好像又回到了過去一般,手臂下方這個女人依舊是那麼的溫婉美麗,自己卻變得像個小孩子般,趴在這溫暖柔嫩的玉背上。曾經有很多個這樣的夜晚,我都是伏在媽媽的背上,由她帶我去醫院看病,不管外面是颳風還是下雨,都不能阻止媽媽的腳步,而我只要聞著她那獨特的體香,心情就會馬上安定下來,再也不畏懼病痛的折磨。
  終於,當我坐到衣帽間的地毯上時,白莉媛也累得一屁股坐了下來,她已經香汗淋漓、嬌喘連連了,我卻是牽動到傷口,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白莉媛這下又擔心起來,她趕緊爬到我身邊,我搖搖手讓她安心,然後開始指揮她如此這般。
  按照我的要求,白莉媛從大衣櫥裡取出了那個箱子,用我告訴的方式打開箱子後,從最裡面的夾層裡中取出一個包裹,我要求回到衣帽間不是沒有理由的,撕開塑膠密封袋後後,白莉媛取出了幾樣東西,其中包括一瓶淡黃色的藥水,一包白色氣味辛良的藥粉,還有幾片粉紅色的藥丸。
  「石頭,這些東西怎麼用吖。」白莉媛看到這些藥物,好像找到了新大陸般,有些興奮道。
  「家裡有繃帶嗎?」我問道,白莉媛連連點頭。我想了想道:「你去拿繃帶,還有針線剪刀,記得先把針和剪刀放在火上烤一下。」
  白莉媛很認真地聽完,從地板上爬起來就要跑出去,我又把她給叫住,補充了一句:「還有,記得用洗手液洗手,再拿一瓶酒來。」
  「要什麼樣的酒?」白莉媛不解地問道。
  「度數越高越好。」我說得話多了,傷口又是一陣陣發疼,只好簡單地回道。
  白莉媛似懂非懂地走了出去,我舒了一口氣,強忍住疼痛,把那個對講機湊到耳邊,裡面傳來的聲音還是很嘈雜,顯然警方並沒有出現在信號範圍內。不過我沒有掉以輕心,以他們的能力遲早會找到這棟大廈的,而且我也沒有時間和閒暇來消滅痕跡,現在只能儘量爭取在他們趕赴之前,將自己與白莉媛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很快白莉媛就回來了,她手裡拿了一大堆東西,雙手顫抖著擺在了我面前,一包繃帶,一把鋒利的剪刀,一包針線,剪刀和針都有高溫燙過的痕跡,還有一瓶蘇格蘭伏特加。
  「媛媛,先幫我腳上包紮一下。」在我的指導下,白莉媛用剪刀剪開了褲子,因為先前倉促間,我只顧著止血,將大腿綁得緊緊的,經過奔波和流出的汗液,傷口已經跟布料黏到了一塊,現在一經撕開,傷口又重新迸裂,鮮血呈線狀碰出,灑在純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嚇得白莉媛又是一聲驚叫。
  「沒關係的,你先給我上藥,然後就可以幫我包紮了。」我忙出聲安慰道。
  白莉媛慌忙拿起那個淡黃色的瓶子,我忙出言糾正,她趕緊換了另外一個白瓶子,得到我點頭首肯後,她開始均勻地把藥粉灑在我的傷口,這些白色藥粉雖然氣味刺鼻,但一旦黏到受傷的組織,馬上就停止了流血,而且創口處一片清涼,我精神為之一振,向她微微一笑。
  白莉媛看到我的神情,就像是得到誇獎一般,雙手的動作更加麻利起來,她開始用繃帶給我包紮,她的動作十分輕柔而又�熟,長長的指甲上塗著玫紅色指甲油,柔白纖長的手指偶爾刮過我腿上的肌肉,我雖然身上還在患疼,但依然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
  等到腿部包紮好後,接下來的事情可沒那麼簡單了,我很耐心地跟白莉媛講解了兩遍,她還是一臉沒把握的樣子,兩眼無辜地看著我道:「石頭,我真的好怕,如果出什麼差錯的話怎麼辦,我們還是去醫院吧,等治好後再做打算,好嗎?」
  我知道要讓這個弱女子面對這種局面很不容易,但此刻別無他法,我唯一可以依賴的只有面前這個女人,我必須讓她鼓起勇氣來。
  我招招手,示意白莉媛靠近,她很乖巧地向前挨在我身上,我努力伸出雙臂圍住她,將嘴唇湊到額頭上輕輕一吻,柔聲道:「媛媛,你是我老婆,也是我最愛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為了我們的幸福,你知道嗎?」
  「嗯,我懂得,老公我愛你。」白莉媛很認真地點點頭,溫柔地道。
  「現在,我們已經被壞人盯上了,我的傷不能去醫院,因為員警很快就能查得到,員警是呂家的人,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不知是我的溫柔,還是我的解釋,白莉媛總算冷靜了下來,她點點頭表示明白。
  「現在唯一可以救我的,只有寶貝你了,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的,拿出那個勇敢堅強的你,好嗎?」我這一番語重心長的道白,總算打消了白莉媛最後的疑慮,她從我懷中站了起來,輕咬著下唇對我點點頭。
  現在我面前的白莉媛已經拋去了小女人的依賴和軟弱,她的臉上再次呈現出堅毅的神色,這種表情我曾經在鳥山鎮的小樹林裡見過,那時候的她正用一把GLOCK18維護自己的貞潔。
  白莉媛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羊脂白玉般的胳膊,當我的視線移到那白蔥般纖長玉指上時,那塗著玫紅色指甲油的長指甲在燈光下尤為妖豔,往日裡我肯定會對她這對玉指愛不釋手,但此刻我卻想起了一件事情。
  白莉媛聽我的解釋後,很認真的點點頭,她抄起剪刀放在指甲上,毫不猶豫地就將右手拇指和食指上的指甲剪斷,那兩片玫紅色的長指甲她保養了很久,才有現在這種誘人的長度,平時還要花很多時間研磨,才能保持指尖呈完美的圓弧狀。但白莉媛卻一點都不覺得可惜,眨眼間就將她們給剪了下來,那兩刀剪得太急太裡面,只餘一半的指腹還殘留著指甲,粉紅色的指肉都露了出來。被剪掉指甲的那只手,剩下的指甲跟另外三根蔥管般的長指甲對比起來,顯得十分的醜陋和不協調,但她看都不看一眼。
  我知道白莉媛對自己的容貌一向很在意,但她為了治好我的傷,卻連這些細節都拋在腦後了,心裡頭不由頓生一股暖意。
  此刻時間寶貴,無暇多想,我馬上指導白莉媛打開伏特加,在80%酒精濃度的液體清洗下,很快這兩根指頭上殘留的大紅色也被她洗淨了,褪去指甲油的指頭粉嫩嫩的。
  我看白莉媛仍然咬著下唇,有些緊張的樣子,示意她喝一口酒。她如言照辦地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差點沒嗆著連連咳嗽,白玉般的臉頰上頓時飛起了一朵紅雲。我讓她喂著自己喝了一口,酒精傳導入血液中,身上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不少,我鬆開一直捂在腹部的手掌,讓白莉媛脫去上衣,露出肌肉堅實的多毛上身。
  只見我的腹部左側,在肺部的下方一釐米的位置,有一處小指長的明顯槍傷,雖然傷口組織已經不再流血了,但我卻知道裡面還埋著一顆子彈,這顆子彈在射中我之前,曾經被某個物體削弱了衝力,所以才沒有穿腹而過,這給我留了半條命。
  但子彈卻不偏不倚地卡在了肌肉組織裡,這顆子彈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折磨我到現在,每當我想要使力的時候就會觸動子彈,那種疼痛令人恨不得當場暈倒,更令我心急的是,子彈不能在體內殘留過久,國內軍工業的品質要求不是很高,子彈頭的含鉛量通常都會超出標準,如果在體內留的時間長了,會對身體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害,我更怕它什麼時候擦破了血管,傳導到心臟的話,那就差不多等於掛了。
  所以無論如何,我現在都得把這枚子彈取出來不可,而當前可以為我做到的,也只有面前這個弱女子了。
  我跟白莉媛相視一眼,我眼中滿滿的信任和鼓勵,讓她渾身像是充滿了力量一般,不過即便如此,當她的手指觸到我肌肉時,還是不由得微微顫抖。
  她先是拿起剪刀,把傷口附近的毛髮都剪光了,然後用那瓶淡黃色藥水把傷口清洗了一遍,最後才伸出那兩根光禿禿的手指放在傷口上,我對她點點頭,輕聲道:「動手吧。」
  白莉媛的手指冰涼涼的,她猶豫了幾秒,但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潔白玉齒咬住下唇,兩根手指向下用力一探。
  我感覺一陣錐心的刺疼,那是半癒合的傷口被撕開的感覺,我把牙關咬得死死的,感覺白莉媛的指頭在腹內摸索,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找到子彈的存在,所以在我的骨節和組織間遊走尋找著,雖然有前面伏特加的效果,但我已經疼得說不出話,把牙齒咬得咯吱直響,豆粒大的汗珠像瀑布般從額頭墜落,但我死命忍住湧到喉頭的身影,不想讓白莉媛為我分神。
  「吖,找到了。」白莉媛充滿驚喜地喊了一聲,她把手指從我體內拔出來,在燈光下那粉紅色的指肉間,一枚沾著血汙的黃銅子彈在閃閃發光。
  雖然她只花了兩分鐘的時間,但我卻覺得像兩個小時一樣漫長,到最後我已經疼得失去了感覺,直到看到那枚子彈,我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道:「媛媛,你真棒,我說過,你行的,你做到了。」
  白莉媛收到表揚很開心,幸福地撲入我的懷抱中,摟住我的脖子就送上香吻,口中還心有餘悸般道:「嚇死我了,老公,你讓我再來一遍,肯定不行的。」
  她這一下動作有些打,我的傷口又被觸到了,這些痛得我直咧嘴,白莉媛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般,連忙從我懷中跳了出來,擔憂道:「老公,怎麼了,我真笨,又弄疼你了。」
  「沒事,你還是先幫我把傷口縫上吧,不然又要出血了。」我用力搖搖頭道。
  白莉媛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沒有那麼緊張了,不過當她拿起高溫消毒過的針,紮入我的皮肉時,還是擔心得連連問我疼不疼,但我已經無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回答,只是面帶笑容地搖頭安慰她,忍著皮膚被針紮的痛苦,看著她將那道傷口給縫了起來。
  我平躺在羊毛地毯中,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恍恍惚惚,但卻努力看著視線上方那個女子,她那張原本就很白的皮膚此時更是全無血色,緊張和驚慌讓她額頭不斷冒出豆粒大的汗珠,她不斷地用手背擦拭著頭頂的汗珠,以及幾縷鬆弛垂下的酒紅色秀髮,潔白的玉齒把下唇咬得快要沁出血來,但她那對剪水雙瞳卻始終是那麼的溫柔,她手裡的動作卻依舊那麼的穩定。
  她白蔥般的纖長細指撚著長針,那副專心致志的樣子我十分熟悉,從小到大不知有多少次,我都是在睡前看著媽媽,用這般的動作神態為我縫補衣褲,看著她美麗的臉蛋和溫柔的動作,我很快就朦朦朧朧地睡著了,然後等第二天醒來時,枕頭邊已經放著補好的衣褲,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面前這個女子依舊那麼溫柔美麗,她穿針引線地的姿勢也沒什麼變化,但她現在縫合的卻是我的身體。
  由於不是醫療縫合針的緣故,白莉媛的每一下動作都造成更大的痛苦,劇烈的疼痛讓我幾次差點昏厥過去,但我都死死咬著牙關忍住,等到她將縫好的線打結綁好之後,我全身留下的汗水已經將羊毛地毯打濕了一塊,雙手掌心更是抓了一大團扯下的羊毛。
  即便我體壯如牛,又經過殘酷的生存訓練,對痛苦具有極大的忍耐力,這一套下來整個人也痛得幾乎虛脫,我不顧白莉媛的勸告,讓她朝我口中灌了不少伏特加,這才稍稍有些緩解。
  忙完這些後,白莉媛也累得不行了,她那顆心卻隨著我的情緒起伏,就像是身同感受般承受著我肉體上的疼痛。我勸她喝了幾口伏特加,酒精的作用讓她安定了不少,她拿了條毯子蓋住我光溜溜的身子,順便躺在我身邊小憩了一會兒。
  雖然已經縫好,但我身上的傷口仍時不時地作疼,所以我並沒有睡著,藥物的作用讓我思維有些迷糊,但我卻努力提醒自己,這時候不可以睡著,否則再也醒不過來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玉人的呼吸已經變得悠長,半睡半醒間,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驚醒。
  那個對講機一直躺在地板上發著沙沙的雜音,我們都沒有注意它,這時候對講機裡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可以聽出員警這在朝這邊趕來,有好幾次都提到了這棟大樓的名字。
  白莉媛此刻也醒了過來,我們面對面目目相覷,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憂慮,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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